她仰麵躺在床上,瞪大眼睛看著上方的男人問。
胡大剛的氣息已有些急促,但目光還是清明的,一雙黝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眸色平靜似又藏著不安,憂鬱深邃得像是要把杜梨吸進去一般。
杜梨看他有些不妥,隻得放緩了語氣望著他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見她臉上神色似乎有些擔心,胡大剛這才動了動唇,就著俯視她的姿勢道:“媳婦兒,你能不能……不要回去!”
他的語氣隱含著不安,目光也隨著這句話變得更焦灼起來,神色難明的麵容映照在昏暗的油燈下,竟給人幾分脆弱的錯覺。
杜梨看得心中一悸,整個人也變得格外柔軟,抬手扶了扶男人的臉頰道:“笨蛋,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走了?”
聽到這話,胡大剛眼中立刻浮出一絲喜色,看著杜梨動了動唇,然後猶豫片刻,才埋下頭在露額頭上落下一個虔誠的吻,既而又抬頭繼續看著他。
杜梨被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逗樂了。胡大剛本個鋼鐵一般的漢子,但每每對著她時,總會露出軟弱的一麵,叫她如何不心動呢!
“你這是高興呢還是不高興?”
杜梨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望著男人那張萬年不變的麵癱臉,突然起了捉弄的心思:“你要是高興的話,怎麼不笑一笑,你若是不笑的話,我可是要重新考慮的。”
聽她這麼一說,胡大剛似乎有些著急:“你說了不會走,怎可反悔!”
杜梨勉力壓住上翹的嘴角,認真地看著他:“那你笑一個給我看,你笑了我就不走。”
胡大剛似乎被她問題難住了,望著杜梨征了片刻,才僵硬地揚了揚嘴角。那模樣雖是在笑,但看在杜梨眼裡卻有些滑稽。
男人上回也告訴過她,在被抓去進行訓練的那段時間裡,他和同行的幾位小夥伴便被剝奪了哭和笑的權力,如此多年堅持下來,一時要他現做,實在有些為難。
想到這裡,杜梨又體貼在抬手在男人臉上撫了撫。沒關係,以後的日子還長,她遲早會幫男人把那些失去的東西都找回來,即便花再多心思也無妨。
感覺到杜梨的觸碰,又得到了她不會離開的承諾,胡大剛的情緒明顯變好了許多,一雙沉如黑夜的眸子漸漸彌散出點點晶亮的光芒,就像落滿了星辰一樣。
杜梨沉醉地注視著那雙眼睛,落在男人臉上的手也忘了收回來,被男人緊緊抓住後,順勢搭在了他後背上。
察覺到這個熟悉的姿勢,杜梨臉上立刻一熱,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虎踞在她身上的男人奪去了呼吸。
夏夜微涼,但杜梨的體溫卻隨著男人的動作不斷攀升。胡大剛帶著厚繭的手指從她的皮膚上一寸寸扶過,帶來陣陣如電擊般的戰栗。
男人今夜的動作也變得如同他們的第一晚那般急切,粗魯地扯開杜梨的衣帶,火熱的唇像帶著魔力似的,順著杜梨白皙的頸脖一路蜿蜒而下,直把杜梨逼得眼睛都濕了。
直到夜聲人靜之時,一番耗儘精力的糾纏方才罷了。胡大剛看著癱睡在自己身下的小媳婦兒,深邃的眼中滿是疼惜和貪戀,動作輕柔地替她把涼被蓋好,這才將人抱著緩緩閉上眼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