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頭看到男人這幅模樣,杜梨唇角不由自主揚了揚。
這男人吃醋的樣子還真是特彆!
“媳婦兒,坐。”
胡大剛也轉頭看向她,將站在對麵的周銘恩當空氣,替杜梨移開椅子後,就金刀大馬地坐在了杜梨旁邊的位置上。
看著胡大剛氣勢淩人的模樣,周銘恩似乎瑟縮了下。
但他有舉人的功名護身,又是整個南風書院最有希望考上狀元的學子,身負府尹大人及各位先生的重望,就不信眼前這個粗鄙的鄉下人真敢拿他怎樣!
“這位壯士,在下周銘恩,乃是清城人士,自小便與杜府二小姐訂有婚約,不知……你是何人?”
周銘恩定下心神點明來意,又將自己與杜梨的關係重新說了一遍,其意不言而喻。
但對麵的胡大剛地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端了秋生倒好的茶水起來抿一口,垂眸,斂目,語氣沉沉道:“我是她相公。”
周銘恩一噎,轉頭驚訝地看向杜梨,悲傷的神色自眼中溢出,慢慢向臉上蔓延:“梨兒,這是真的麼?這半年多來我一直在找你,可是你……你為何如此對我?”
杜梨靜靜地看著他,諷刺的笑意在嘴角一閃即逝:“周公子,實在對不住,我相公把我從城外的落霞嶺上背回來時,我就已經不記得過去的事情了,至於我們的婚約……我勸你還是看開些好。”
她的意思很明顯,我已經不想認識你了,你如果再糾纏下去的話,就是找虐。而且,她根本不相信周銘恩會真的在意之前那個杜梨,如今之所以纏上來,定是有彆的什麼目的。
“梨兒,你竟然說你不記得我了?”
周銘恩雙眼含淚,模樣看著傷心欲絕,其實內心已恨得牙癢癢了。
上回聽易昀笙說他在河陽縣遇到一個酷似杜梨的女子,他還一笑置之,以為是對方認錯了。不想那天在天海樓偶遇杜梨後,他立刻就認定了她的身份。
這個女人像狗皮膏藥一樣在他身上黏了整整三年,他怎麼可能會認錯!
隻是以前他用儘千方百計想的是如何把她揭不下來,可隔了半年再見,卻已經變成她嫌棄他了。
周銘恩一邊想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杜梨,從她秀氣的眉頭到明亮的眼睛,那視線就像X光似的,想把杜梨從裡到外看個透徹。
豈料對麵的女人卻根本對他視若無睹,就連以前一看到他就臉紅的習慣也變了,連個多餘的眼神都沒給他。
難道她真的忘記自己是誰了?
不,不。
周銘恩一邊想一邊暗自搖頭。他看得懂杜梨方才那個眼神,她認識他,卻又不想認他!
這怎麼行!?他害死杜梨就是為了成功與杜若依成親,然後借助杜家的權勢平步青雲的。想他少年喪父,與母親相依為命,不知受了彆人多少冷眼和嘲諷,既然有擺脫這種境地的機會,他定然要珍惜啊!
可沒想到的是,杜若依那個女人隻是喜歡從杜梨這個庶妹手上搶東西的這種感覺罷了,與他合夥將杜梨算計成功後,便對他冷嘲熱諷。今年春上,甚至還跟平南侯家的世子勾搭上,將他甩在一邊。
想著,周銘恩又狠狠咬牙,並故意用牙齒碾破舌尖,將眼淚逼出來:“梨兒,我知道當初在落霞山沒有及時尋你回來是我的不對,可是你姐姐硬逼著要我先送她回去,我有什麼辦法?”
不提杜若依還好,提了杜若依,杜梨對他的厭惡隻會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