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著,茶靡不禁在無人處偷偷吸了吸鼻子。她家小姐,總算苦儘甘來了。
“茶靡,你也同謝嬸一起下去吃飯吧,不用在這兒伺候了。”
正在這時,杜梨的聲音突然從餐桌邊傳來,驚得茶靡趕緊抬起頭:“是的,夫人。”
饒是情緒起伏再大,茶靡也很是恪守本份,輕輕應了一聲後,便斂身從屋裡退了出去。
直到她轉身向在通向園子的月洞門走去後,胡大剛才若有所思地朝她看了一眼,旁邊的杜梨注意到他的目光,立刻停下夾菜的動作朝他看了看。
“你彆介意啊,茶靡自小跟著我,定是怕我跟著你受了什麼委屈,隻要等她看清了你的為人,自然不會再同你有嫌隙的。”
“嗯。”
胡大剛悶聲應了一句。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婢女看他的目光有些異樣,甚至還有幾分戒備。隻是通過這幾天的觀察後,也大致明白了對方的心思,所以才沒有與她為難。
知道自家男人向來大度,杜梨說完後便也沒有把這事放在心上。她今日早上食不知味,又一門心思畫了半日圖紙,如今正餓著呢,自然要先填飽肚子再說其它!
當天下午,杜梨利用空餘時間把酒樓內部的格局也畫了個大概,直到晚上被胡大剛催促著睡覺時才算罷了。
胡大剛連著幾日沒與杜梨親近,已然有些心急,待杜梨一上床就把人拉過來壓在了身下,一翻繾綣纏綿自是不提。
第二日一早,杜梨在一片歡快的鳥鳴聲中醒來。
昨日因得胡大剛的事,她都沒有心思喂鳥兒,隻隨意撒了些穀子在院中,便由得他們去搶食了。不過這些小家夥不像人,會因為你一次的怠慢便再不與你親近,等下次相聚的時間一到,便又都儘數飛到了她家院中。
胡大剛在杜梨醒來的時候便也跟著起了床。他睡覺向來警醒,隻要杜梨一動,他便會睜開眼睛看看,半夜為她蓋被子什麼的更是不在話下。
梳洗好了來到門外,謝嬸已經把穀子準備好了放在屋簷下,杜梨走過去,嘬著嘴輕聲學了幾句鳥語,便引得一大群鳥兒統統飛了過來。
因得跟他們處久了,海東青聽到這聲音有時也會來湊熱鬨,這下可嚇壞了那幫膽小的小東西,一個個抖抖索索地慘叫著,抖著翅膀歪歪斜斜的四散而逃。
杜梨一看,便會喚了海東青過來,把它交給柱子去調教,自己則又從屋裡拿了些吃食出來,把嚇得逃走的鳥兒們都喚回來。
待到時間差不多,杜梨和胡大剛便收拾了東西進城去,隻留茶靡和謝嬸兩口子在家看園子。
不過這日出門的時候,杜梨發現柱子似乎比以往積極了不少,身上穿著一件有些眼熟的藍色長袍,同色鑲邊腰帶係在腰間,不僅襯得他身姿修長輕盈,也更顯出幾分颯爽的英氣。
杜梨不動聲色地笑望了他一瞬,直到馬車走了好一會兒後,才想起柱子那件袍子似乎是前些日子胡玉枝拿在手裡做的那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