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兒似乎很委屈,但她又不知該如何反駁杜梨,隻得咬著唇點了點頭。
看出她的沮喪和失落,杜梨便沒有再打擊她,而是讓她和清霜先下去休息,自己則把唱歌的事再想了想。
或許她到時候也可以讓蓮兒偶爾唱兩曲,畢竟大梁這邊喜歡聽曲兒的人也還是有的,唱歌雖有新意,但能不能取代聽曲兒卻是另一回事。
在和食軒呆到傍晚的時候,海峰來報,說木匠們終於把建在池邊人舞台搭好了。杜梨同胡大剛一起過去看了看,見效果還不錯,便爽快地讓海峰把工錢付給了他們。
這時太陽已經快落土,和食軒的生意又漸漸有繁忙起來的趨勢。
杜梨想著明日還有不少事情要忙,便同胡大剛商量著,打算在和食軒這裡住一夜。反正房間和一應用具都備齊了,還省了來回在路上花的這些時間。
胡大剛自然沒有不同意的。隻是這裡沒有浴室,隻有木桶,晚上隻能讓杜梨將就著冼一洗,至於他自己,住在哪裡都無所謂。
天色暗下來的時候,遠處街市上的燈籠次第亮起,紅紅的光暈照著飛簷翹角的古代建築,既有年代感又有幾分朦朧的美感,讓人很是驚豔也很是感慨。
杜梨和胡大剛一起坐在窗邊的小桌上吃晚飯,隻抬頭望了一眼便忍不住歎道:“沒想到縣城裡晚間的景色也這麼美呢。”
說這話時,杜梨其實想起了上回她和胡大剛一起去避暑時的經曆。陌生的城鎮,喧鬨的街市,燈影搖紅,映出男人一張棱角分明的俊臉,煞是讓人回味。
不過胡大剛並不知她此時的心思,隻順著她的話點了點頭,便起身將房裡的燈花挑亮了些。
杜梨自是不在意的,反正對方的刻板木訥也不是一天兩天,她隻要自己偷著樂就可以了。
飯罷,杜梨將東西收拾好放在托盤裡送到外麵陽台上去,走出門時,才發現明月樓下園裡的景色比遠處窗外的更美。
“胡大剛,你快來看看,我們的鋪子多漂亮!”
杜梨興奮地獨自欣賞了一會兒,又實在沒忍住,轉身向房裡招呼了一句。
男人應聲而出,背著一隻手往陽台邊一站,另一隻自然而然地摟在了杜梨腰間。
杜梨順勢依到他身上,雙眼盯著樓下的園子,視線從低依的楊柳間穿過,看到一個個在園中穿梭而過的人影。其中有些是和食軒的夥計,有些則是到鋪子裡吃飯的客人。
“那酒字間的詩文真的很不錯,改日得了空,定要向這酒樓的老板討教幾招。”
“嗬嗬,劉兄從何得知得這詩是出自酒樓老板之手?”
“是夥計告訴我的,他還說這酒樓裡所有的詩文都是按他們老板的要求寫上去的!”
見一群從明月樓中走出來的食客如此議論,杜梨忍不住朝他們多看了兩眼,旋即便又聽其中一人道:“鄭兄可知,酒樓管事用的那種鉛筆,也是這酒樓的老板娘自己研究出來的呢?據說做工極其複雜,要經過十二道工序……”
聽得這話,站在陽台上的杜梨差點沒笑出聲來。
不用想,這牛皮肯定是海峰吹出去的。那家夥說大話向來不打草稿,仗著彆人不清楚,儘天花亂墜地瞎說,遲早有一天要搬了石頭砸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