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駐足細聞，發現這竟是蓮兒和清霜兩人的和聲。她們的聲音各有特色，一個溫柔婉轉，一個清麗動聽，如此合在一起，倒讓人有種耳目一新感覺。
杜梨靜靜地站在原地，直聽到兩人唱完後才再次抬腳，不動聲色地走進院中。
清霜和蓮兒這時正在為歌中的某個部分討論著，一看她進來連忙分開湊在一起的腦袋。
“梨姐！”
“梨姐。”
先說話的還是蓮兒，不過她這時的表情已經不再像上午那般帶著得色，而是透著興奮和喜悅。
清霜跟著她喚了杜梨一聲。聲調雖然依舊是平平的，但臉也沒有早上初見時的忐忑，而是洋溢著淡淡的自信。
對於她們的變化，杜梨甚是滿意。
就該這樣嘛，互相幫助，共同進步，多好！
“怎麼樣？上午給你們看的那個樂譜已經練好了麼？現在能不能唱了？”
聽到杜梨的話，蓮兒立刻朝清霜看了看，兩個小姑娘相視一笑，便見蓮兒回頭道：“讓清霜先唱，她唱得比我好，而且學譜子也學得快，現在基本不用我教她認了。”
“哦，是麼？”
杜梨似有些不信地挑了挑眉，到院中的樹蔭下找個地方落座。清霜總是太淡定了，她要找個法子激激她才行。
果然，那小姑娘一聽她的話便皺了皺眉，淡然的小臉上也有些不服氣的神色。
蓮兒看著也挺為她打抱不平，有些著急地上前朝杜梨道：“真的！梨姐，要不你先聽她唱一遍試試？”
聽到她的話，杜梨這才悠悠然地端起手邊的茶盞，朝清霜道：“既然這樣，那你就唱一遍來聽聽，看學得怎麼樣了。”
清霜似乎有些被打擊到，但據杜梨的經驗，像她這種拗性子的人最是能扛打壓，你鎮壓得越厲害，她就反擊得越強烈。
就在她這麼想著時，清霜也果然不出意料地向前跨了一步，臉色淡淡地看著杜梨道：“梨姐，早上是蓮兒先唱的，下午就讓我先唱。”
見她終於有了動作，杜梨這才點點頭，不動聲色地鬆了口氣。白臉黑臉全是她唱，她這個主子當得也是真心累！
明明才過了半天，蓮兒和清霜的感情似乎從敵對關係上升到了同袍戰友的高度，看到杜梨終於答應讓清霜先唱了，蓮兒立刻到一邊抱起琵琶，似乎是要為她伴奏。
呦嗬，看來她上午那一招效果還真是立竿見影啊！明明之前又是嫉妒又是不屑的，現在居然還肯屈尊降貴為清霜伴奏了？
杜梨一邊想一邊在心裡嗬嗬了一聲，靜靜等她把前奏彈完，清霜清麗動聽的歌聲便從她口中流淌出來。
她上午給她們留下的譜子是一首浮生未歇。在前世，這首歌是個叫雙笙的小姑娘唱的，清霜的音色就跟她有些接近，杜梨也是看中這一點，才故意給了她們這首歌。
“誰家的清笛漸響漸遠，響過浮生多少年，誰家唱斷的錦瑟絲弦，驚起西風冷樓闕……”
不等清霜將第一句唱完，杜梨就有些飄飄然起來。清霜的聲音比想象中更好，又因得思想與內在的不同，雖與原唱有些差彆，卻也彆具一格，甚得她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