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出林子的路上,杜梨也把從海東青和鳥兒們那裡得來的消息告訴了胡大剛,並想好了如何應對鄉親們的提問。
“哎呦,這可真是,我們找了一圈都沒看到,你們是在哪兒發現的啊?”
果然,胡大剛的話音一落,鄉親中間便有個伶俐的女人這樣問道。
“我們也找了許久,還是剛才碰巧從對麵山上過時,突然聽到下麵傳來孩子的哭聲,這才發現他原來掉到斷崖下去了。”
杜梨半眯起眼睛笑著,語焉不詳的說辭聽上去像是解釋了她和胡大剛發現袁進寶的過程,實際卻也是她瞎編的。
“那行,既然知道孩子在哪兒了,我們就趕緊過去把人救上來吧,眼看這天都快黑了,大家夥還得趕著回家做飯呢!”
好在對方並沒有追根究底,聽她說完後也鬆了口氣,朝周圍的鄉親們催促道。
眾人聽了一致點頭,再由杜梨和胡大剛帶路,朝他們所說的斷崖邊走去。
杜梨一邊走一邊注意著海東青在天上的動向,沿著它所指的方向筆直向前。
不多時,一行人順著陡峭濕滑的山路走到半山腰,就聽到耳邊隱隱傳來一陣嘶啞的哭聲。袁二狗本來也一直吭哧吭哧的跟在人群後麵的,這會兒一聽到哭聲,立刻激動起來。
“進寶,你個現世報的在哪兒?快給老子叫一聲啊!”
他大約是太著急,再加上這一路消耗的體力太多,這會兒隻能扶著路邊一棵大樹扯著嗓子喊。
“爹——,爹——我在這兒呢!”
袁二狗的聲音一落,不遠處斷崖下果然傳來袁進寶身嘶啞的喊聲。
眾人聽了圍上去一看,果然便見穿著一身夾襖的袁進寶可憐兮兮地坐在斷崖下。
小孩兒困在這裡大約已經有一段時間,身上的衣裳全被雨淋濕了,臉上也被抹得像個花臉貓似的。看到袁二狗的腦袋從崖上一探出來,立刻涕淚橫流地哭喊起來。
“哎呦,你個討債的喲!咋就跑到這種地方來了?你曉不曉得我跟你娘都快急死了啊!”
袁二狗活了二十多年,同鄭氏兩個隻得了袁進寶這一個兒子,平日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摔了,哪曾讓他遭過這樣的罪?
現在一看這孩子腳也斷了,臉也花了,還哭得撕心裂肺的,偏偏看得著摸不著,頓時心疼得喲,恨不能自己去替他受了這罪。
“爹!我的腳好痛,走不動路了……爹,我要上去,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袁進寶委屈的喊著,饒是平時再皮,這會兒遭了罪,也還是覺得家裡才是最安全最好的。
“叫個屁!你活該!”
袁二狗扁著嘴罵人,眼裡憋著兩泡淚又氣又恨又心疼地望著自家兒子:“看你下回還瞎跑不?這山上有啥……”
就在父子倆隔著幾丈高的懸崖喊話時,旁邊的鄉親們也早就各自解下腰帶,栓在一起綁了條結實的繩子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