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兒,過去吃飯,天冷菜容易涼。”
直到胡大剛低沉柔和的嗓音突然從旁邊傳來,才她讓從悠忽的記憶中清醒過來,笑著跟他一起去入座。
“謝嬸,去倉屋裡把我夏天時泡的果茶和藥酒都拿出來,今日人都齊了,應當好好喝一杯才是。”
聽說有酒喝,柱子和來福都躍躍欲試。
因得是過年,杜梨今日特意讓所有人都坐在一張桌上吃飯了。雖然謝嬸和方伯開始的時候不肯,但在杜梨的一再堅持下,也妥協了。
而茶靡在園子裡呆久了後,從杜府帶來的那些古板老舊的思想也慢慢有了轉變,再沒說什麼規矩不規矩的話。
少頃,謝嬸和方伯將兩壇酒都從倉屋裡搬出來,拿到桌上給每人都倒了一杯。其中隻胡大剛和方伯喝的是藥酒,其它人喝的都是果酒。
方伯平時雖然話不多,但跟胡大剛之間似乎也有了些默契,兩人舉杯無言地對飲了三杯後,便也各自隨意吃喝起來。
杜梨吃的並不多,酒量也淺,但她就是喜歡這種溫馨的氛圍,時而聽謝嬸嘮叨幾句,或是聽茶靡和來福他們說著年輕人之間的趣事,倒也覺得時間過得飛快。
既然是吃團圓飯,鍋子自然是不能少的。
燒鍋的爐子是胡大剛按杜梨所繪的圖紙自己做的,炭則是方伯在塘邊的窯裡燒的。為了夠大家吃,茶靡今日下午還搓了一上午的肉丸子,青菜也是她一樣樣從冷水裡洗起來的。
“柱子,你正長身體,這肉丸子可要多吃些!”
謝嬸最是周到,自從上桌後就不曾停過,一忽兒招呼這個,一忽兒招呼那個,自己究竟吃了幾口東西到是不曾注意。
好在有方伯,在她忙著照顧彆人時,方伯便會不動聲色從鍋子裡夾些她愛吃的東西放進她碗裡,這樣等謝嬸招呼完彆人時,自己碗裡的東西也剛才合適入嘴。
一頓飯從日薄西山一直吃到星月滿天,直到被酒氣熏得昏昏欲睡的茶靡突然趴在桌上睡過去時,杜梨才發現時間竟然已經這麼晚了。
謝嬸一家都是極懂分寸的,陪著胡大剛和杜梨喝了幾杯後就都收了酒盞,這會兒看茶靡竟然醉了過去,便立刻扶著她回了房。
柱子也不笨,今日同兩位主子同桌吃飯,已經是逾矩了,所以後續過程中一直注意著方伯和謝嬸的眼色,見他們扶著茶靡下去後,便也同來福兩個斂身退下,回到了園中。
這邊杜梨和胡大剛也都早已吃飽,見謝嬸回來,便著了她收拾桌上殘局,自己則同男人到浴室裡洗漱一番,準備上床睡覺了。
酒酣耳熱之際,夫妻二人自是少不得一番纏綿,隻是注意到杜梨已然有些困了,胡大剛也沒多折騰她,釋放一回後便抱著她安然入睡了。
翌日正是大年初一。
杜梨一早被爆竹聲驚醒,眼開眼睛時便對上胡大剛一雙黑的眸子,立時忍不住揚起嘴角朝男人笑了笑,道:“怎麼這樣看著我?”
男人卻緊了緊抱在她腰間的手,將下巴抵在她頭頂上輕搖:“無事,就是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