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進貴這才開口,皺著眉頭歎氣道:“今日回來得確實晚了,聽玉枝說還好沒有耽誤和食軒的生意。”
杜梨連忙笑著安撫:“三弟無需擔心,鋪子裡有我和你大哥,自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
胡進貴雖點頭應了一聲,但眼中的憂色卻未散,頓了下才又道:“這回的貨收得確實不太順利,我像以往那樣到沙扒鎮找到客棧的陸老板,誰知他拿出的貨竟不到往日的三分之一,還讓我下回不要再找他收貨了。”
“這是怎麼回事?”
杜梨聽得頓時皺起眉:“他果真如此說?收海產這件事可是當初他跟我紅口白牙定好的,沒想到這才過了半年,他便翻臉不認人了。”
想了片刻,杜梨又道:“那他可有告訴你不給我們供貨的原因?”
胡進貴喝完最後一口茶,抹了把滿是倦色的臉,既而才蹙著眉思量著道:“似乎是有什麼人,出了比我們高一倍的價,將他這回收的海產全部收走了。”
杜梨一驚非同小可:“當真有此事?!”
胡進貴點點頭:“似乎是真的。我這兩日在沙扒鎮上也找人打聽過,似乎是個姓顧的公子,他們年前的時候已經去過陸老板的客棧一次,隻是隻字未提收海產的事,不想年初二那兩,又來了幾個人趕了四輛馬車,將村民們過年時備的海產全部收走了。”
這話聽得杜梨眉心越擰越緊。
姓顧的公子除了顧明修還有誰?她就說呢,這奸商上回找她和胡大剛收購和食軒不成,後來一直沒有動靜,原來是打算在背地裡下手了。
“大嫂,那我們怎麼辦?要不要另尋一個地方,再找彆人收去?”
杜梨邊凝眉思忖邊搖了搖頭。顧明修的目的非常明顯,就是不讓他們把和和食軒好好開下去,就算她真的另找了個地方再收,隻怕過不多久也會被對方用同樣的手段奪去貨源。
“暫時先不用,待我和你大哥商量一下再說。”
胡大剛心裡的想法這時也跟杜梨差不多。上回天海樓之約,他可是和杜梨一起去的,對顧明修的話也是親耳所聞。
直到坐上回家的馬車,杜梨擰著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胡大剛見她為海產的事傷神至此,不覺有些心疼。
“媳婦兒,不如讓我明日親自去姚江一趟,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杜梨歎口氣:“還能有什麼?不就是錢麼?顧家財大氣粗,出手大方自然是我們比不了的,隻是這姓陸的也太見利忘義,也不想想當初他是如何求著我幫他收這些東西的。”
當初的情況如何,胡大剛自然都清楚。隻是這世上向來人心易變,隻要有利可圖,轉頭便不相認的也比比皆是。
但考慮片刻後,杜梨還是道:“不過你去一趟也好,那姓陸的認錢不認人,起碼也要叫他知道,我們和食軒也不是好欺負的。”
兩人如此商定,回到家便著了謝嬸開始幫胡大剛收東西,一夜纏綿繾綣之後,男人便備了簡單的行李獨自上馬,揚鞭朝沙扒鎮趕去。
胡大剛這一走,杜梨自是百般掛念,吃不好也睡不好,當日便做事便有些心不在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