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皺著眉看了一眼,想到身後還有一屁股的麻煩沒解決,隻得將就著將那碗粥端起來喝了,青菜則紋絲未動。
看她不吵不嚷地將東西吃掉,過來收東西的獄卒還奇怪地朝她看了兩眼。
這婦人的穿著如此精致,想必定是出自大戶人家,如今受此牢獄之災,既不吵也不鬨,倒真是稀奇得很。
直到獄卒將牢房裡所有犯人的早飯都收走,空曠的牢房外才突然傳來一陣鎖鏈聲,似是有什麼人要出去,或是進來了。
杜梨側耳聽著這異樣的動靜,正疑心是不是胡大剛被抓住時,便聽得外麵一人道:“周禦史,你來了。”
“嗯,昨夜可曾有意外發生?”
“回稟大人,昨夜一切安好。”
清晰的對話聲從牢房的入口處傳來,讓杜梨一耳便聽出來的是什麼人,頓時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頃刻,恍若閒庭信步一般的腳步聲從前麵傳來,不緊不慢地走著,直到她的牢門前才停下。
杜梨雖並未抬頭看他,卻可以想見對方那幅小人得誌的可惡嘴臉。
“昨夜睡得可好?”
過了好一會兒後,周銘恩帶著嘲笑的聲音才終於從耳邊傳來。杜梨抬眼一眼,便見男人雙手背在身後,被白布纏了半邊額頭的臉上綻出一抹得意地笑,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角落裡的她。
雖然在這種環境下呆了一夜,但杜梨的神色看上去依舊像往日一樣淡定,發髻微散,衣裳上也殘留了些褶皺,隻眉眼間那一股嘲諷,似乎比往日還要更強烈了。
她靜靜地看著看向站在門外的男人。眼前的光線雖黯淡,卻掩不去對方眼中那一抹狡詐的算計之色,和臉上那讓人作嘔的奸笑。
“勞煩周禦史掛念,我昨晚過得尚可。”
聽得她這話,站在門外的周銘恩征了下,既而冷笑著咬咬牙,從袖袋裡掏出一樣東西來,展平了呈現給杜梨。
“你看,這是什麼東西?”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了指那紙上寫的字。
杜梨先是有些興意闌珊地微微用餘光掃了一眼,直到瞥到上麵寫的內容後,這才大吃一驚從地上站起來。
“看到了麼?訴狀!”
周銘恩一邊說一邊得意地指著那兩個字:“還記不記得昨日在你們和食軒中毒,最後又橫死在醫館的那個男人?”
他越說越得意,露在粗布外麵的半張臉漸漸露出扭曲的快意。
“那個食客的家人今日找過來了,並認定是你相公胡大剛害死了他,現在一紙訴狀將胡大剛告到縣衙,你說我要怎麼處理這件事呢?是讓歐大人嚴肅審問,還是聽信受害者家人的片麵之詞,將他就地正法!”
“你——”
杜梨聽得氣血翻湧緊咬了牙關,但氣極之後,她反而忍不住笑起來,一臉嘲諷地看向周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