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們似乎都聽得極入神,杜梨也沒有驚擾,隻湊向那夥計小聲點了幾樣菜色,便尋了個位置,與柱子雙雙坐下來。
“要說那毅家軍,可是大梁精銳之師,毅老將更是身經百戰,威猛無比,隻見他手執長刀,隻身衝在最前,大刀一揮,橫掃千軍,立時將對方首領斬於馬下……”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杜梨也順勢了解了一下這毅家軍在大梁的過往曆史,知那毅家一門忠烈,連續五代都是父承子業,死在沙場上馬革裹屍,不由也替他們唏噓了一把。
直到又過了三刻鐘後,那說得唾沫橫飛的說書先生才又‘啪’地一聲,將桌上的醒木一拍,收尾道:“今日先說到這裡,各位客官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聽著這老套台詞,杜梨不禁翹起唇角笑了笑,正欲端起手邊的香茶來喝上一口時,便見之前分開就坐的幾個書生模樣的年輕人,立刻三三兩兩走過來,在她旁邊的席位上湊成一堆。
“你們說,這說書人說的這些故事,可是真的?”
各自倒了一杯茶在手上端著後,其他中一個書生便先開口問道。
旁邊幾個一聽,立刻有人道:“我看也不全是真的,五年前對抗強胡的那場戰事,聽說非常慘烈,當時毅老將軍身受重傷,回到黎城不久後就仙逝了,這風雲十八衛還能厲害過他去?”
聽出他話中的不以為然,另一個卻忍不住反駁:“欸,話也不能這麼說,那毅老將軍固然厲害,但五年前對抗強胡一戰,他已然年邁,體力不支導致受傷也是正常的,而風雲十八衛據說個個都是從年幼進便開始訓練的將領之才,能全身而退也不是不可能。”
見他說得有理有據,旁邊又有幾人忍不住點頭,隻其中一個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道:“你們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都道那毅老將軍如何英勇,可知也有些事情是一個老英雄都抵抗不了的……”
聽他把話說得曖昧不清,旁邊幾個人立刻又被勾起了興致,各個轉頭望向他:“菜兄,此話怎講?”
那被稱為菜兄的男人輕輕笑了笑,舉起手邊的酒杯到唇邊抿了一口道:“世人都道,那毅老將軍是對抗強胡,在戰場上受傷致死,可真正的原因卻是他是在重傷之下,自罰八十軍棍而了結了性命。”
“什麼?”
眾人一聽,立時大驚:“菜兄,這話可不能亂說,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姓菜的青輕還是不緊不慢,一邊品著酒一邊道:“我幼年時,家中的兄長也曾參加過抗胡之戰,隻是他命大,在戰爭中失去了一條胳膊,被人抬了回來。”
旁邊的人個個伸長脖子聽著,等他說一段與大梁已幫英雄有關的,不為人知的秘辛。
“那毅老將軍對大梁功確實不可沒,可是他為人卻不怎麼檢點,據說在抗胡之戰時,他曾與自己的一個女部下私通,因而延誤了軍情,導致全軍將士死傷慘重……”
聽他言語間漸漸有詆毀之意,旁邊幾個一心擁戴老將軍的書生立時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