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梨自是不理她。依這丫頭目前的表現來看,似乎已經知道自己的身份被杜梨識破,而這般不想同她湊在一起,大約是因為那日在河邊的誤會。
想到自己身上還背著個登徒子的鍋,杜梨不免也有些哭笑不得。
晚間吃飯時,杜梨向守營的將領提議,讓他將營中生病的將士們全陪調到靠南的營帳裡,同其他沒生病的人隔離開來,以阻止感冒繼續傳染。
對方一聽,立時吩咐下去照辦。
待杜梨在飯後親自到隔離患者的帳中看過後,又將這些人按病情的輕重分成不同的組彆,並按劑量分批給他們煎藥,讓人成批送過去服用。
在給將士們煎藥的過程中,夥房的幾個夥夫都主動過來幫忙,柱子也擔著木桶幫著到河裡去挑水,隻那個女扮男裝的小士卒,一直沒有給她好臉色看,在帳外四處遊蕩,連火都不幫忙看下。
杜梨明白她此時的心情,加上對自己又有那樣的誤會,所以便也沒去責怪她,隻每每看她從帳外經過時,便忍不住抬頭看她一眼,希望她能早日明白自己的苦心。
將所有人的感冒藥煎完,已經到了月上中天的時辰。杜梨忙了這一日,早已是筋疲力儘,回到帳中後,便早早睡下了。
不想第二日一大早,本應在棲霞西關大營的三賢王卻突然風塵仆仆地趕了過來,一進帳便將杜梨和守營的將領傳召過去,說是有要事相商。
杜梨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聽得這樣一道命令,頓時心中大震,生怕是胡大剛在前線遇到了什麼麻煩。
不想到了主帥帳裡一問,才知賢王星夜趕回,乃是因為宮中丟了公主。
“什麼?”
杜梨心知此事非同小可。
皇家乃是國之根本,梁王貴為天子,與他相關的人一旦出了什麼問題,就不可能不引起重視,尤其是在目前這種形勢下。
“宮裡可曾派人查過,究竟是什麼時候丟的?又去了哪裡?”
聽到杜梨的話,賢王亦是雙眉緊皺,“查過了,據她宮裡的宮女說,平昌公主是在七日前離宮的,當時還帶了些隨身細軟,說是要去找什麼人……唉,實在是不讓人省心!”
這話雖說得氣急敗壞,但賢王語氣中還是透著擔憂,可見對這個公主是真正上了心的。
“也怪我和陛下平時太縱容她,見她自小就沒了母妃,就將她當自己的親妹妹一般看待,現在可好,朝堂已經亂成一團,她卻不知跑到哪兒去了?”
賢王一向性格和藹,如今發這麼大脾氣,可見也是氣得不行。
杜梨心裡也讚同他說的話。不過細細想來,凡是在大富之家長大的孩子,哪個不喜歡肆意妄為,按自己的想法來行事的?
隻是這平昌公主也委實太不顧忌她的兩個哥哥,如今朝堂局勢這麼亂,她的行蹤一旦被敵人發現,就成了對方牽製梁王和賢王的一枚棋子,給對方以可乘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