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胡二寶終究還是沒能混到在杜梨家吃晚飯。因為他在接連跑了五次茅房後,因為脫力倒在了茅房門口,被程興旺和胡正旺兩人抬著送回了胡有財家。
杜梨在書房裡躲了一日清閒,自然不知道有這回事,直到晚飯時茶靡把專給她做的銀耳蓮子羹和一碗米飯及兩盤小菜端進去時,這才當作笑話講給她聽。
杜梨一邊聽著一邊拿勺子放在銀耳羹裡攪了攪。這作風一聽就不像是胡大剛所為,倒像是柱子拿來整人的。
心裡想著,她嘴上卻沒說什麼,隻道:“想他定是在家裡吃了什麼壞東西,又在大熱的天在外麵做事,這才發作了。”
茶靡自然不會反駁她的,隻點頭道:“誰說不是呢,那王氏和胡有財恨不得連石頭都榨出油來,家裡的東西就算壞了肯定也舍不得扔。”
杜梨笑而不語,隻端了那碗銀耳羹起來嘗了一口,道:“這銀耳羹不錯,是你做的還是謝嬸做的?”
聽得她這話,茶靡伶牙俐齒的小嘴這才頓了一瞬,皺著臉有些委屈地朝她道:“小姐明知我廚藝不好……”
杜梨莞爾一笑,抬頭看著她道:“多大的人了,還像小孩子似的。”
她一邊說一邊沉吟著,頓了一會兒才道:“你年紀也不小了,這前在杜府一直耽擱著,現在同我出來了就彆再繼續耽擱下去了,如果有中意的人,也可以同我講,我和相公替你做主,幫你找個好人家。”
邊上的茶靡瞬間有些慌,看著她有些急促地道:“小姐,可是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你可彆趕我走啊,茶靡一切聽從小姐的安排,隻求一輩子地小姐身邊服侍。”
杜梨抬頭望她一眼,拉住她的手道:“你可彆多心,我這是為你好呢!好好一個姑娘家,怎可一輩子服侍彆人?像謝嬸和方伯那樣,有個知冷知熱的人陪在身邊多好?可不能再說這糊塗話了。”
茶靡這才征了下。開始聽到杜梨說讓她找婆家的話,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犯什麼錯呢,現在聽她這樣一說,才知杜梨是真心要為她找人家的,這才微微紅了臉。
見她神色變以,杜梨也放下心來,拍了拍她的和道:“怎樣?同我一起這長時間了,不管是村裡還是鋪子裡的,可有你看中的人?”
茶靡的年紀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比杜梨正好大了一歲。這個時候說婆家遲是遲了些,但如果對方不嫌棄的話,也算差不多。
聽杜梨這樣問,茶靡更是不好意思,臉色羞得更紅,扭捏地朝她看了一眼,道:“小姐,這個……這個我哪兒知道啊!”
說完,便拿起裝東西的托盤,一扭身朝書房外跑去了。
看著她慌忙逃走的背影,杜梨忍不住無奈地笑了笑。
這個時代的女子大多內斂而含蓄,像平昌公主那樣敢於表達自己直性情的已數罕見,像茶靡這樣習慣了聽從主家安排的女子,更是不敢表露自己那方麵的想法。
不過,經過上年那一場變故,她和胡大剛的生活定然要比以往順遂許多,斷不會再出現那樣家破人散的情況了,再加上她自己也懷孕了,實在不該再把茶靡拘在家裡。
心思順著往下一想,杜梨便又想到了海峰海燕兩兄妹。他們在上次的變故中也被周銘恩關進了大牢,好在後來又被胡大剛和風雲十八衛的兄弟一起救了出來,隻是不知現在在何處了?
心裡一邊想著,她手上的勺子也無意識地在碗裡打著圈兒,直到聽到胡大剛從門外走進來時,這才頓住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