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僵臥在床上的男人卻固執看著她搖了搖頭,一雙沉黑的眼睛緊緊盯著她,有些脆弱地道:“你生氣了?”
杜梨不語,隻繼續幫男人擦汗,直過了好一會兒,發現對方的目光依舊執拗地落在自己臉上沒有轉開,這才道:“我生什麼氣?這身子是你的,痛的是你又不是我!”
話是這樣說,但她的表情卻不是這麼回事,將汗擦完後,就直接用力將布巾丟在床頭桌上,連看也不看一眼對方。
胡大剛知她的脾氣,也知她這樣生氣是因為心疼自己,責怪他沒有將自己的身體狀況第一時間告訴她。
於是他的脾氣也跟著軟下來,抬手扶了扶杜梨的臉,低聲道:“彆生氣,我以後都告訴你,也會讓你幫我擦藥酒。”
杜梨心裡早就因為心疼而軟得不行,這時聽到他的話,立時反問道:“真的?”
男人堅定地點點頭,最後指了指自己腰間的地方,道:“這裡最痛,你先幫我擦這兒吧。”
杜梨氣咻咻地瞪他一眼,手上地飛快地倒了一捧藥酒,輕輕照著男人剛才指的地方按了下去。
因為心疼男人所受的苦,她的動作放得極輕柔,將醬色的藥酒緩緩順著男人身上的疤痕抹開,然後又柔緩的力道慢慢揉搓起來。
胡大剛初時覺得有些難受,但等到那藥酒的藥力在他皮膚底下擴散開來,湧出一股股熱意時,才慢慢覺得舒服了些。
因為男人身上的傷處多,杜梨這一搓就搓了近半個時辰,最後連連手掌都有些麻木了。
胡大剛知她弄得辛苦,便主動道:“我以後都聽你的,按時用藥酒擦身子,多注意保暖,以後便不會有問題了。”
杜梨沒答理他,直到過了好一會兒,才道:“等溫泉莊子建好了,我們便去那兒多泡泡吧,總是對你的身體有好處的。”
胡大剛立時點頭應下。
天明時,雨勢漸小。夫妻兩人在房間裡折騰了一晚上,這時也不想起床。直到杜梨聽到小欽宇的哭聲外麵傳進來時,這才穿好衣裳從床上爬起來,趕著去給孩子喂奶。
謝嬸這時也早就做好了早飯,因得不知道胡大剛到了梅雨季會能舊傷發作,所以正疑惑他和杜梨為什麼還沒出去吃。
直到杜梨給小欽宇喂完奶,讓她把準備好的早飯用托盤裝好送到房間裡後,謝嬸這才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但杜梨沒有多說,她亦不敢多問,隻依了她的說法將東西端進去,拿個矮幾放在了床上。
謝嬸放東西時,杜梨也正好進來,她聞著一屋子的藥酒味,忍不住道:“主子可是身子不舒服了?要不要請個郎中來看看?”
杜梨朝幾上的食物看了一眼,一邊過去打開窗戶通風,一邊道:“他這是舊傷,普通郎中隻怕看不好,待擦上一兩年藥酒看看效果吧,若是再不見好轉的話,就去找個名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