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陶公主歎了一口氣,說:“嬌嬌,你的心這麼軟怎麼辦啊?”未央宮的女人可都不是吃素的。
阿嬌抬起頭,擦拭了一下眼淚,說:“母親,我隻對您、外祖母心軟。”
館陶公主點點她的額頭,說:“嬌嬌,你總是知道怎麼樣讓我心疼你。要是以後到了未央宮這樣對劉徹,我不相信劉徹那小子能夠舍得對你不好。”
阿嬌驕傲的抬起頭,說:“母親,他值得我像對您一樣掏心掏肺的對他嗎?”劉徹永遠不值得。
館陶公主沉默了一會,才說:“嬌嬌,我早就想問了。劉徹並沒有做什麼事情啊?你到江陵的時候,他不顧太子身份跟著你,保護你。彆告訴我要是沒有他,你能躲得過刺客?還有到現在連一個使女都沒有,你到底厭惡他什麼?”
阿嬌張張嘴,突然不知道怎麼解釋。難道要她告訴母親,她經曆了她和劉徹從甜蜜到憎恨,然後他毫不留情的廢掉他,任由她的位置被一個歌姬取代,而她在冰冷的長門孤獨的度過了餘生。
館陶公主皺皺眉頭,說:“到底怎麼回事,嬌嬌?你說出來,母親才好解決。是怕平陽和隆慮,或者是皇後嗎?”
阿嬌苦澀一笑,說:“母親,和他們沒有關係,隻要劉徹站在我這邊,他們豈會潑劉徹的麵子?隻怕…….”
館陶公主輕輕的拍了一下她的頭,說:“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畏首畏尾的丫頭呢?反正事已至此,你不向前看,還不是苦的自己。人一生能有多長,你投胎在我的肚子裡麵還算是好,你看看世上有多少窮得都吃不上的。”
她頓了頓,說:“你看看董偃,要不是我,他早就餓死了。你還在想這麼多,你說說你對得起我,對得起你自己嗎?還是你在怕?劉徹能把你怎麼樣?至少目前他表現得還過得去。”
阿嬌瞪大了眼睛看著館陶公主卻沒有說話。
館陶公主知道也不能逼得太狠,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她起身,說:“嬌嬌,你休息一會吧,明天早上我們再進宮。”
躺在床上,阿嬌輾轉反側,她覺得她好像走入了死胡同。母親說得對,她現在的確有些畏首畏尾,難道她真的是在害怕嗎?
陳阿嬌是驕傲的也是任性的,唯獨不可能是膽小的。
迷迷糊糊中阿嬌睡著了。
館陶公主叫來楚雲,仔細問了一下,卻不得法,喃喃自語:“劉徹到底是做了什麼,讓嬌嬌這麼排斥?”
楚雲眼神閃了一下。
館陶公主皺著眉頭說:“楚雲,阿嬌當你是親人,你也自願留下。本宮也就不當你是外人,阿嬌是本宮的親生女兒,本宮隻希望她好,本宮才安心。你且說說,她和劉徹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
楚雲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出來:“婢子聽翁主提起過卓文君和司馬相如。”
“和他們有什麼關係?”館陶公主猛的想起那兩人之間的事情,皺著眉頭說:“是因為他們,阿嬌覺得天底下男人都不可信,還是也想要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楚雲遲疑了,說:“這個婢子就不清楚了,翁主並沒有說。”恐怕是兩者都有吧,再者堂邑侯府遭心事也這麼多,翁主不害怕成親才怪呢。當然這些是不能說的。
館陶公主再也問不出來,就讓楚雲下去了。
她對著阮氏說:“你說,嬌嬌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我一個下嫁公主,侯爺都沒有做到一心人,劉徹可是太子,以後的皇帝。嬌嬌的要求是不是太離譜了?”
阮氏看著館陶公主臉色有些憂鬱,小心翼翼的說:“殿下,翁主正值青春年少,自是愛慕那些傳說,但日常生活可是人過出來的,等翁主成親後,想必會理解這個理。”
館陶公主歎了一口氣說:“隻能如此了。”
第二天到了長樂宮,竇太主自是很高興阿嬌對她的親近,高興的說:“嬌嬌,你還撒嬌,等成婚之後,天天過來見都可以了。現在多陪陪你母親。”
“諾。隻是阿嬌突然就想外祖母了。”
竇太主對著館陶公主,說:“看看,嬌嬌多貼心,比你可貼心多。”
“是,是,母後,這不是把貼心的小棉襖給您送到宮裡來了嗎?您可得好好看著她,彆讓彆人欺負她了。”館陶公主趁機說。
“好了,就你意見多。有我老婆子在,誰敢欺負?”竇太主結果阿嬌遞過來剝好的核桃,說:“對了,你弟弟說兩個月後給劉徹舉行及冠禮之後,就挑選一個吉日舉行他們的婚禮。”
“這麼快?”館陶公主驚訝道。等說完就沉默了,她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竇太主歎了一口氣,說:“哎,啟兒的身體恐怕是不好了。你說說老天爺怎麼想的,我老婆子的身體這麼好,反而是你們年輕人弄得纏綿床榻,要是老天爺將老婆子的壽數給啟兒,我也是願意的。”
“母後。”館陶公主喊了一聲,就哽咽了。劉啟是她的親弟弟,雖然也鬨過彆扭,但也一起並肩共同對付過他們的敵人。他們姐弟的感情可是實實在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