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陽公主叫起,道:“長卿,如今不能往日,你也不是府中的奴仆了,說起來,你們一家早就成了良家子,長卿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不如又本宮做主,將郊外的一所宅院送與你們作為衛家一家人的安置之所,自己開門立戶了,也算是全了這些年我們大家的情分。”
衛家的人自然是高興得很,寄人籬下,哪有單獨立戶好?再說衛媼臨死前就是心心念念的想要衛家獨立呢?
隻是該如何,還得看衛青的意思。如今衛家可指著衛青了。
衛青道:“謝公主殿下恩典。”
他本不想要,可是他衛青身上早就貼上平陽公主的標識了,這是擺脫不掉,要是他不接受,指不定還會被人罵忘恩負義,索性就接受了。但他心中也有一杆秤,平陽公主想要他做不忠不義之事,那是萬萬不能的。
平陽公主很是滿意,就說了兩句,就和曹壽離開了衛家的院子,讓衛家人自己說會話。
衛家大哥衛少君早逝,大姐衛君孺在建元二年嫁給了平陽侯曹壽的遠房表兄曹明,受寵了幾年,卻在衛子夫亡了之後,就被休了回家。為此平陽公主大怒,不再和曹明來往。
雖然為衛家出了氣,但衛君孺的再婚之事卻耽擱起來了,這時自然是住在了娘家。二姐衛少兒和平陽小吏霍仲孺偷偷有了私情,而霍仲孺卻畏懼正室,不願納衛少兒,甚至有了孩子,也不認。
衛青也隻好連著她們母子一起養著,並將衛少兒的兒子取名霍去病,隻希望他健健康康的長大。
另外衛媼還給他留下了一個才剛剛十二歲的弟弟衛步廣,正是半大小子的時候,指望兩個姐姐教自然不現實。他也隻好兄兼父職的撫養教育著,避免他走了他騎奴的老路。
可以說衛家這一大家子的擔子都在他的身上,他隻能前進不能後退了。
衛家搬進了新家之後,一家人高興的吃了全家宴。
等大家都吃飽喝足了,衛君孺突然哭了起來,道:“要是母親,大哥和三妹都活著多好啊,這樣才是真正的一家人。”
衛少兒一聽這話,也跟著哭起來。她們衛家三姐妹都是命苦的人啊!
霍去病此時已經七歲了,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尤其還有那麼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和一個太負責人的舅舅做對比,他早已經明白事理了,他道:“姨媽,母親,難道我們現在這一家人活的好好的,外祖母、大舅和三姨在天上看到會不開心嗎?”
他母親一直告訴他外祖母、大舅和三姨都去天上享福了。他就聽著了,實際怎麼樣,舅舅早就告訴他一些事情的原本,當然這些也隻是為了讓他成為頂天立地、明辨是非的男子漢。
大舅英年早逝實在可惜,可是外祖母和三姨實在是因為野心太大,卻又沒有那麼好的命,生生將自己作死了。所以說舅舅說有多大本事,還得看形勢,才能好好活下去。
說實在的他很是不耐這些曲裡拐彎的事情,要是能快快長大,和舅舅一樣上戰場,殺匈奴人,保家衛國才是他所願的。
衛君孺和衛少兒被噎住了。衛少兒怒道:“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麼?吃完了,就趕緊去早些睡,否則長不高上不了戰場看你怎麼辦?”
霍去病一看母親惱羞成怒了,不在意的笑了笑,然後給在做的長輩行了禮,退了出去。
衛君孺仗著最大,道:“青弟,你現在也算是一個人物了,日後封侯也不是不可能的。何不找機會向堂邑侯府要回三妹的骨灰,讓她入土為安。”
衛子夫對外宣稱的罪名是加害館陶公主,以報複其子女不被其重視。這才被堂邑侯府處置了。但是衛君孺心中卻認為衛子夫隻怕在宮中惹得陳阿嬌了,這才被館陶公主找機會處置了。所以才想著迂回讓衛青替她報仇,衛青去要,陛下也就知道,仔細一查,自然就會真相大白了。她不相信陳阿嬌能洗脫乾係,即使不廢後,也能讓陛下心中有根刺。
她想:三妹曾經和她說過陛下很是喜歡她,要不是皇後從中作梗,隻怕現在已經是宮中的貴人了,有了三妹做後台,她能活的如此淒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