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偃一聽這個話,嚇得立即翻下床,跪了下來,道:“公主,是偃做錯什麼了?請公主責罰,萬不要攆走偃啊,沒有了公主,偃活不下去啊。”
說著說著眼淚都害怕得流了下來,自從被阿嬌敲打了之後,他就一直老老實實,其中某些時候雖然也有其他的想法,但是隨著阿嬌地位越來越穩,陛下很明顯的寵愛,他在也不敢有小心思了。
而和館陶公主相處了十幾年了,處也處出感情來了,並且現在年紀已大,他又無一技之長,年輕的時候還得罪了好些人,隻有緊緊跟著館陶公主,他才能活下去。
想到這裡更是悲從心來,道:“公主,要是偃有錯處,請公主不要憐惜,偃願意接受任何懲罰,可是要是叫偃離開公主,偃隻有以死謝罪了。”
館陶公主看著他的樣子,畢竟這麼多年,心還是軟了些,但想起阿嬌和可愛的劉璵,她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而董偃就是一個大大的把柄,且不提以前他做的那些錯事,就說她有丈夫卻又和他有了首尾,就會被有些道德衛道士大加鞭笞。
從朝堂上劉徹啟用的那些大臣,她就知道劉徹這是徹底要尊崇儒術了,那些儒生,嗬,是最喜歡糾這些細節了,即使她不害怕,可是她得為阿嬌和劉璵著想。
但這些沒有必要和董偃解釋。
想想平靜的說:“偃兒,這些年本宮伺候我很是用心,本宮都看在眼裡。這樣吧,你選個你喜歡的地方我會按照你的喜歡給你置辦宅子,並送五百畝土地和足夠你兩輩子生活的株錢,你如今有的東西也都帶走,如何?”
董偃一看館陶公主這樣,就知道今天沒有商量的餘地了,隻能哽咽道:“公主,能容我多想想嗎?”
館陶公主也不是那麼狠心的人,點點頭,道:“儘快吧,自己能夠做主總比依附於我要好得多。”
等董偃抽泣的出去了之後,阮氏替代了他手上的活。
阮氏有些不解,道:“公主,您既然如此中意董郎君,為何還要遣走他呢?即使是中宮和太子殿下,他們也不會在意的。”
她清楚得很前些年公主還有董偃以外其他的人選,但是最近三年,公主身邊隻剩下董偃了,可見公主對董偃很是滿意的。
館陶公主趴在床上,享受著阮氏在背上穴位的推拉,舒服的說:“再中意,也比不過我的阿嬌重要,隻要阿嬌和璵兒能夠好好的,彆的我可不在乎。當然他們肯定是不在意的,但是阿嬌也算是順風順水這麼多年,其實並沒有和皇帝這樣的人深入的打過交道,所以很多事情不明白,而我是從文皇帝、景皇帝走過來的,看得多了,就不願意讓阿嬌也陷入杜氏、薄氏那樣的境地。”
杜氏是文皇帝在代地娶的王妃,卻在文皇帝漸漸掌權之後生病被廢,但是館陶公主卻是知道在這之前她父皇是有意廢掉她的。杜氏就識趣的病故了,雖然為杜家贏得了緩衝,但是在文皇帝登基之後,杜氏並沒有任何的追封。
薄氏更是以無子被景皇帝直接廢了。
她經曆的兩代正妻的下場,讓她不由得為阿嬌多多想想,而這兩位以前可也是得到了兩位皇帝的寵愛的。
阮氏一聽這話,自然是知道怎麼回事,想想還是說:“公主,婢子看皇後殿下可比那兩位福氣大多了,陛下對皇後殿下可不像是薄情的。”
“是啊,十年可以,但是二十年、三十年以後呢?嬌嬌可比陛下還大三歲呢,不看到璵兒地位穩固,我是不會放心的。”而劉璵穩固自然是登基,不過這話她卻不能說。劉徹的暗眼可是遍布大漢呢。
就比如冊立太子這個事情,她確信劉徹是知道她的想法的,所以今日時辰才卡得這麼好。不過這也是對阿嬌有益,阿嬌以前還態度堅決,但是從去年年底開始,她就敏感的感覺到她態度軟化了。
所以今日她也才敢逼她。
阮氏一定這話,她隻能沉默。館陶公主素來心性堅定,又牽扯到阿嬌,那董偃的結局也就定了。隻要公主好,她也就不在意他了,於是安心的按摩。
但還沒有等到董偃想通來見館陶公主,館陶公主卻病了,這次的病來勢洶洶,精通醫術的侍醫幾乎都齊集在堂邑侯府了。
阿嬌更是派了江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