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隻能開到這, 咱們下車把東西拿過去吧。”宋文嘉說著,把車熄火停到了家屬院門口,“建明提前幾天特意給我交代了, 房子都打掃好了, 我也來過, 走, 我帶你們過去。”
這邊似乎剛下過一場大雪, 隻有道路上的雪清理掉了, 路邊房屋下堆起來直接有一掌厚的雪。
“這邊是新建的家屬院,住進來的人還不多,這一排就你們對麵那家。”宋文嘉幫陸建明辦事靠譜, 連對麵住什麼人都打聽清楚了。
新建的家屬院都是聯排的小院,一個院子三間正房, 旁邊加蓋兩間廚房和儲物間,剩餘的空地不算大, 頂多十來個平方。
推開院門一看,地上的雪都掃過了, 又落了薄薄的一層,院裡拉了根鐵絲掛衣服。
三間正房都空蕩蕩的, 隻有東西兩間臥室裡各盤了一個土炕, 其他連個凳子都沒有。
“家具那些已經聯係人在做了, 估計過兩天就能送過來。”宋文嘉可是方方麵麵都考慮過了, 為此還去請教了江政委的夫人。
“謝謝,真是太麻煩你了。”林曼轉頭謝道。
“不用不用,改天來蹭飯嫂子彆不給進就好哈哈。”宋文嘉幫著把行李提進屋笑道。
不等林曼回他,陸建明忽然道:“你今天沒任務嗎?”
“……”剛用完就扔,真是一點兄弟情義都沒有。
宋文嘉笑眯眯的點點頭, 臨走才道:“哦,對了,江政委讓你來了之後先去他那報個道。”
陸建明把東西全都拿進屋後道:“那我先去,東西先放在這,怕冷的話你先把被子拿出來去床上躺一會兒,今天的晚飯待會兒我先去食堂打了帶回來。”
屋裡連家具都沒有,廚房裡肯定也是空的。
林曼點點頭,目送他離開後,先在院子裡轉了一圈,廚房和儲物間也看了下,廚房隻有一個剛起的鍋台,上麵隻安了一口鐵鍋,剛好他們把老家的鐵鍋也帶來了,直接裝上去,剛好一個煮飯一個燒水。
這邊的冬天很冷,以後熱水肯定斷不了。
林曼這樣想著,就想先燒一鍋熱水出來,結果去了儲物間卻沒看見柴,隻有幾摞擺的整整齊齊的煤球,她卻沒找到煤爐子。
趁著陸建明不在,她剛好把收進背包裡的一些東西拿出來,反正行李都是她收拾的,多一些不起眼的小東西他也注意不到。
屋裡連個衣櫃都沒有,林曼就隻把床單被罩之類的拿了出來,把東屋的土炕掃乾淨,先鋪上一層舊被褥,怕睡的時候硌得慌,她額外又多加了一層,隨後才鋪上床單。
蓋的被子也不夠厚,林曼鋪床的時候一邊盤算著等徹底安頓好,她抽空還要做一床十斤重的厚被子。
鋪好床,林曼拿出水盆想去外麵接點水進來再把屋子擦一遍,屋子雖然打掃過了,但他們都是一群大男人肯定沒有那麼細致,邊邊角角的地方都沒留意到。
剛才她在廚房門口看到了搭好的洗手台和接的水管,林曼邊想著這邊用水似乎還挺方便,結果水龍頭壓根扭不動。
水管外麵也包了好幾層布,難道還是凍住了?
林曼又扭了兩次還是弄不出水,最後隻得放棄,她打算等陸建明回來讓他看看是怎麼回事。
她拿起水盆和抹布剛要回屋,對麵院子的門忽而打開了,一個體型微胖的婦女衝這邊探頭看了兩眼,從敞開的院門裡瞄見林曼後視線就停在了她身上。
“你就是咱們這一排新來的家屬吧?今天剛到的?”這人笑眯眯的就過來打招呼。
林曼轉頭應道:“是,今天剛到。”
“我是住你對門的,我男人姓郭,在二營當副營長,我是他媳婦吳曉霞,你是不是接不出來水?”吳曉霞一瞧她手裡空空的盆就猜到了。
“嗐,前兩天那幾個戰士過來幫你們收拾屋子時我就提醒他們了,水管通了水要拿東西包上,結果就給包了這幾層布,可不就凍上了。”
說完吳曉霞又熱情的拿過林曼手裡的盆道:“來,來我家,我給你接一盆先用著。”
“謝謝嫂子。”林曼忙跟她道謝。
“嗐,一點水而已,小事兒,咱才不跟那摳門鬼似的,一點水都要斤斤計較。”吳曉霞這話裡有話,明顯是指著某個人說的。
林曼卻隻是聽,並沒有追問。
到了吳曉霞家裡,林曼一眼就看到了她家包的嚴嚴實實的水管,裡麵一層棉布加黑膠布,外麵再裹一層秸稈,還搭了件破外套。
“你看看,得這麼包才行,不然夜裡一降溫,管子都給你凍爛嘍。”吳曉霞拿開破外套,一擰水就流出來了。
“這可比老家方便多了,你還沒用過自來水管吧,這邊除了冷的凍死人,其他啥都可方麵了。”吳曉霞道。
接完水,吳曉霞又低頭瞄了眼她的手,隨即又道:“這邊能去後勤部領煤爐子,你家還沒有吧,最近大雪封山了,得等雪化了才能上山撿柴呢。”
“你回去把熱水瓶拿來,我剛燒了一鍋熱水,給你灌一瓶先用著。”
她實在太熱情了,林曼不好拒絕便道:“太謝謝吳嫂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