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晏玉琛輕輕笑了笑,微微狹長的墨色雙眸饒有興致地盯著他,不退反進問:“還有更放肆的。皇嫂要不要試試?”
沒等唐久做出反應,他突然一掌按在床榻上,半個身子向唐久壓過去。
男人的麵孔倏地在眼前放大,挺直的鼻梁,長而密的睫毛,薄薄的雙眼皮,形狀優美的唇……唐久大腦一片空白,一時竟忘了躲,傻呆呆地看著男人越靠越近。
在近到能感覺到彼此呼吸時,晏玉琛突然停下來,發出一聲短促的輕笑:“皇嫂在期待什麼?”
唐久猛的被喚醒,這才發覺自己方才幾乎忘了呼吸,整個胸腔都憋的發痛,再一看男人戲謔逗弄的眼睛,臉頰頓時變的通紅,整個人又氣又羞又不知所措,正要咬牙冷臉將這惡劣的男人推開,對方卻突然湊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他右臉上輕啄了一下。
“真香。”
不等徹底呆住的唐久做出反應,男人摸摸自己的嘴唇低笑一聲,倒退兩步,無聲無息的從後窗翻走了。
——
大梁國每年冬天都有舉行“冰嬉”的傳統。所謂“冰嬉”,就是一些冰上娛樂活動,種類五花八門,不僅在民間盛行,也逐步走進宮廷,成為皇家貴族十分喜愛的消遣項目。
此時,皇宮西苑專門開辟出的一片冰場上,便正如火如荼的進行著“冰上擊鞠”比賽。參賽者穿著冰刀鞋,一邊在冰場滑行一邊投球。唐久興致勃勃的站在看台上看了半晌,發現這和現代的冰球運動很是相似,隻是不用球杆擊球,而是用手將球傳遞給隊友,以投進對方球門多少判勝負。
參賽者分為紅藍兩隊,大都由貴族子弟和禁軍侍衛組成。男兒們個個精氣飽滿,神采飛揚,爭相搶球,各不相讓。紅隊中有個身影分外搶眼,寬肩窄腰大長腿,行動間身手敏捷,輕易從敵方手裡截來了球,身影一晃避開兩個攔截者,瀟灑的將球投進了對方球門。
——正是晏玉琛。
一看到他,唐久就想起幾天前男人偷襲的那個吻,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右臉某個地方,覺得那裡突然又有些發燙。
“好看嗎?”
身旁傳來一個柔柔的聲音,唐久回頭一看,竟是沈珂。
沈珂溫和的看著他,臉上的神情很是無害,說出的話卻不是那麼回事:“千年人參那事,你是故意的吧?故意算計好一切,然後看著我一步步踩進陷阱,是不是很好看,很開心?”
唐久放下手,麵無表情看了他一眼:“你說的話,我聽不懂。”
沈珂狠狠掐住手心,周圍沒人,他索性撕破了臉皮:“事到如今你還在裝?林謹之,你也是厲害,心機如此之深,卻一直擺出一副孤高自清的模樣,還騙過了所有人,連陛下也對你深信不疑……”
“但是你彆得意。”他柔聲說,“彆忘了,你隻是個替身,陛下是我的,你的位置也是我的。我遲早會讓你狼狽的摔下去——”
唐久:“我現在就可以讓你狼狽的摔下去。”
沈珂一愣,還以為對方是在向他挑釁,怒極反笑正想回擊,卻見晏玉軒往這邊走過來了,隻得暫時收了話語,換上溫柔的笑意行禮道:“陛下。”
晏玉軒嗯了一聲,他遠遠看見這兩人站在一起,生怕他們不對付,過來一看發現氣氛還好,於是問:“你們在聊什麼?”
沈珂剛想回話,唐久已經道:“臣和沈貴妃瞧著這冰上擊鞠很有意思,正想去稟告陛下,請求允我們去試試。”
沈珂臉上笑容一僵。
“可以。”晏玉軒年紀不到而立,對這些競技運動也很感興趣,奈何身份尊貴不能親自下場去玩,於是興致勃勃道,“你們去吧,正好替朕過過癮。”
沈珂對這種運動既無興趣也不擅長,但又不好拂晏玉軒的興致,隻能勉強笑著答應了。
得知林謹之和沈珂要加入,冰場上的兒郎們神色微妙。他們麵上雖沒說什麼,但心裡對這兩人是很不屑的。
好男兒誌在四方,即便不能疆場征戰為國平虜,起碼也要在朝堂上做出一番功績,像女人一般甘願嫁入深宮做妃子算怎麼回事?簡直是丟他們男人的臉!
“兩位娘娘怎麼想起來到這兒玩了?這運動有些危險,你們細皮嫩肉的,要是撞出個好歹就不好了。我看還是乘冰床最適合你們。”
說話的是禁軍統領劉平樓,他跟在晏玉軒身邊近十年,深受重用,為人粗莽率直,完全不怕得罪這兩位後宮紅人。乘冰床的都是些後宮女眷,劉平樓這話明擺著就是把他們和女人歸在一處。人群中傳來幾聲嗤笑,沈珂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堪,唐久卻隻是淡淡瞥了他一眼,甚至還微微提了提唇角:“劉統領,自信是好事,隻是待會兒若輸給了我這後宮之人,你又當如何自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