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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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術界禦三家之一的加茂,是千年前陰陽師世家賀茂家族的後代,是名門中的名門。

與五條禪院兩家的張揚高調不同的是,加茂家族很低調。

一百五十多年前那位製造了咒胎九相圖的極惡詛咒師加茂憲倫就是出自加茂家族,因為他,名門世家的千年清譽毀於一旦。加茂家族的人雖然親自處決了加茂憲倫,但加茂憲倫帶來的負麵影響遠遠不是這麼簡單就能消解的,因此,他們不得不低調行事。

不過加茂世家近百年來儘管一直名聲不顯,可他們家族代代相傳的祖傳術式——赤血操術從未斷絕過,過於保守刻板的家風也讓他們家族整體實力保存的不錯。

加茂家一直堅持的一夫一妻多妾製雖然令人詬病,但也是為了確保嫡係血脈一定能誕生繼承了赤血操術的孩子,因此外人可以對加茂家有所偏見,但絕不可以小覷他們。

而且由於加茂的人很低調,外人很難估計出他們的實力,當年有闖入五條家刺殺五條悟的,可是從沒聽說過有什麼膽大包天的人趕去闖加茂家的,兩者凶險程度由此可見一斑。

就算是同為三大世家出身的五條悟,向他問起加茂家時,也是一臉茫然,頂多隻記得加茂家主很欠打。

由上所述,位於咒術界聖地——京都的加茂家一直都很平靜安穩,每天都如一潭死水。

加茂家今年年滿十歲的未來家主加茂憲紀,也如往日一樣在書房接受族中長輩的教導。

隻是今天,長輩給他布置了作業之後,就匆匆離開了。

加茂憲紀安靜的一個人看書,他知道原因,外界同齡人還被人們當做孩子,可自從覺醒術式之後就被家族當做繼承人培養的他已經知道不少事了。

昨天東京傳來消息,東京的高專被盤星教教祖夏油傑單槍匹馬攻破了。雖然夏油傑沒殺死高專方的任何一位術師,但是咒術界最為關鍵的天元大人被他殺死了,消失的結界與族內庫房中失效的封印就是最好的證明。

因為天元大人身死,沒有更新對咒物封印技術的加茂家混亂了一段時間後,也迅速回歸平靜,這就是世家的豐厚底蘊。

但大人們並沒有因此放下心來,反而一直憂心忡忡,就連加茂憲紀也察覺到了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五條悟和夏油傑是一夥的,事情發生後明眼人都看出來了,夏油傑叛逃後這兩人一直暗中聯係著,三年前那場決裂也是演出來唬他們玩的,卻連生氣都不敢。

此前總監會敢為點小事小題大做問責五條悟,禪院加茂也敢聯合起來給五條悟使絆子。現在距離事發都快過去一天了,東京高專發生的事知道的不該知道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可這兩批人群體閉麥,連個屁都不敢放。

歸根結底,是因為五條悟還要帶著他手底下的人在咒術界混下去,哪怕彆人踩在他底線上蹦躂幾下,他也不能隨便把人給殺了。

但你敢在夏油傑麵前蹦躂,他是真的會動手殺人的,而且往往還會搞株連,死了也是家族罪人。

他們兩個正大光明的聯合在一塊兒,大家都知道要變天了,可這天變之後的第一刀要對著誰,誰都不清楚,所以誰都提著心吊著膽。

加茂憲紀當然知道的沒有這麼清楚,他隻知道家裡的氣氛變得很緊張,好像防備著什麼。

不過,他很快就知道是什麼了。

“……啊!!”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下地獄吧!”

“不!不!放了我!我不想死——!”

“快去通知——呃啊!!”

慘叫聲,淒厲的哭喊聲伴隨著打鬥的聲音由遠及近,傳進了加茂憲紀的耳朵。

他驚訝的站起來,想要出去查看情況,書房的門卻忽然被人推開了。

“憲紀少爺!快跟我來!”他被來人直接抱起來,隨後對方帶著他馬不停蹄的趕往父親的宅院。

加茂憲紀看著頭頂那層因濃鬱的咒力而聚起陰雲,也感覺到了不遠處雜亂危險的咒靈氣息,心裡越發不安:“發生什麼事了?家裡怎麼會有咒靈?”

族人的哭喊聲越來越多,好像是從四麵八方傳來的,加茂憲紀不由抓緊了抱著他的侍衛的肩膀,侍衛腳步不停,跑得越來越快。

“夏油傑打過來了,現在隻有家主大人那邊才是最安全的!”

加茂憲紀隻得到了這麼一句解釋,然後沒過多久,他終於被帶到了父親身邊。

加茂家主正和族老們在一起,臉色難看的他們完全沒想到第一個被夏油傑開刀的居然是加茂,更沒想到加茂家引以為傲的防禦陣法竟然那麼輕易就被夏油傑攻破,甚至連設下的陷阱都沒起到任何作用。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族中有能力的咒術師已經被派出去抵禦夏油傑了,可惜沒有一點效果,這裡留下護衛的是加茂家最精銳的術師,但看樣子……

一眾人愁眉不展,加茂家主重重歎了口氣,再不見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如今看來,隻有向夏油傑投降了。”

至於為什麼不逃跑,以這幾年夏油傑展現出來的手段,他們跑得了嗎?

此話一出,竟無人出來反駁。

加茂家主見狀,徹底死了心。

所有人如喪考妣,加茂憲紀睜大眼睛看著垂頭喪氣的大人們,發現他們忽然變得好陌生。

“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我等也是為了加茂一族的未來,諸位……”

“轟——啪!”

一聲近在咫尺的巨響之後,屋頂和四周的牆壁轟然化為飛灰,滿屋子的族老都暴露在陰沉沉的天光之下。

所有人心中一凜,夏油傑來了!

“嗒……嗒……”

輕微不可查的腳步聲響起,在眾人齊刷刷的注視下,黑發黑眼的青年一身不染絲毫血腥的白衣長褲,倒提著一把刀尖往下滴血的太刀,風輕雲淡的走了過來。

他走得並不快,可那一步一步卻仿佛踩在眾人心上,恍惚間竟令人喘不過氣來。

“諸位齊聚在此,是在等我嗎?如此自覺,我心甚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