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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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的世人都已經深受咒靈所害,無論身家豪富貧窮,在沒有理性無法溝通的咒靈麵前,被一視同仁,全都是獵物。

控製咒具異變的核心雖然到了五條悟手裡,可他找不到方法關閉核心,也不敢貿然去摧毀,擔心會起到反效果——據他對薑望的了解,這很有可能。

五條悟能做的,也隻是連夜向世界各國告知這個消息,讓他們儘早準備應對措施,減少咒靈造成的傷害。

有他這位霓虹咒術界的領袖出麵通知,各國確認之後都開始了行動。

可年來霓虹銷往世界各地的咒具何其之多?一夜之間想全部銷毀何其困難?用在采購咒具上的花費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而這些咒具統統都是從薑望手下的工廠裡出來的,無論是淨化類的咒具還是祓除咒靈類的咒具,在夏油傑疑似背叛的如今,都已經不可信了,謹慎起見都必須銷毀。

這樣浩大的工程量,無論是哪個國家都無法壓縮在一夜之內完成,更彆說一半的咒具已經發生了異變,銷毀咒具還要冒著被發狂的咒靈襲擊的風險……

所以儘管每個國家都儘力的行動了,可災難仍然來臨了。

沒錯,就是災難,世界範圍的重大災難。

五條悟通知的晚了點,各國的應對譬如組織人手等也需要時間,許多安裝在人群聚集處的咒具催化的咒靈已經開始襲擊了。

不少人在睡夢中慘遭殺害,活著的人爆發的恐懼痛苦又被咒具收集催化咒靈,無解的循環開始了。

世人從這一夜起,徹底得知了咒靈——這一與人類共生、獵殺人類的可怕怪物存在,並將長久的處於咒靈的陰影之下。

從那晚起,有些沒來得及或者沒辦法拆除的咒具所在地成為了咒靈的巢穴、人類禁區,拆除了咒具的地方也因為人們的負麵情緒不斷滋生新的咒靈;

覺醒術式的人也層出不窮,各種各樣的新奇術式遍地開花,一時間,世界仿佛重新回到了霓虹千年前的平安京咒術盛世。

夾在術師和咒靈之間的普通人們,他們是咒靈誕生的溫床,是術師必須保護的對象,但條件所限,很多國家隻有少數一部分普通人能夠得到完善的保護,其他平民百姓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作為締造了這一切災難的罪魁禍首,其他國家沒有為夏油傑遮掩的必要,五條悟也沒辦法再替薑望隱瞞。

於是,夏油傑被所有人憎惡著,活下來的人們認為,他就是罪惡的化身,是罪焰滔天的惡魔!

但在薑望堂而皇之的宣告他能給所有普通人帶來力量與長壽之後,很多人對他的印象驟變,人們提起他時不再充滿憤怒與恐懼,而是瘋狂的憧憬與朝拜——

擁有術式成為咒術師就能從咒靈的毒手中活下來,體質從此異於常人,生命更上一層樓,誰不想進化、成為咒術師呢?!

盤星教因此獲得了史無前例的擴大,教徒數量每天都在瘋狂增長新增的教徒們來自世界各地,哪怕對夏油傑懷有極高警戒的各國官方都明令禁止,哪怕也有不少人表示這又是夏油傑的陰謀謊言,也無法阻止盤星教教徒的增加。

甚至有擺爛的官方打不過就選擇加入,號召人們投入盤星教的麾下。

而加入盤星教的普通人不斷搖身一變成為術師的現象也證實了夏油傑宣告的真實性,越來越多的人選擇成為盤星教唯一真神夏油傑的忠誠信徒——因為隻有真心信仰教祖大人夏油傑的人,才能獲得擁有術式的機會。

就這樣,薑望每天都能從世界各地獲得對盤星教祖,名為“夏油傑”之人的龐大願力,他用這些願力,一點一點的修補夏油傑那如同風中殘燭的意識。

他會發現願力,也就是信仰之力的效用其實是一個偶然的機會。

那晚薑望跟五條悟分開後,就去占領了盤星教本部,趕出去了一部分人,留下的都是願意跟隨他,輔佐他完成毀滅世界這個可怕願望的狂信徒。

這些狂信徒已經不用薑望術式洗腦,或者說薑望也不明白他們為什麼這樣近乎著魔的信仰他,但人心可用,隻要他們願意為他辦事,他也不去深究。

狂信徒們會向薑望朝拜,一次朝拜結束後,薑望發現身上發生了一些變化——多了一種奇異的力量。

他驚訝的發現,那種奇異的力量更偏於正麵,與咒力的陰晦截然不同,哪怕隻有很微弱的一點,都讓他感受到了難得的寧靜,美好的想要落淚。

薑望多次實驗,確認這種力量的無害之後,他就小心的將這份力量送入了被他小心翼翼保護著的夏油傑意識體內。然後他看到,夏油傑那微弱的意識體稍微壯大了一點點。

薑望明白了,他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夏油傑活過來了!

擦去臉上的淚痕,如獲至寶的薑望便展開了搜集全世界信仰的行動,而一切正如他所想,進行的非常順利。

順利到,薑望有些迷茫的在街頭遊蕩。

用願力修補夏油傑的意識體沒有遇到任何困難,這反而讓薑望起了疑心,他開始懷疑,完成以後的夏油傑還是不是原來那個人,或者這是否根本就是一場騙局?

然後,薑望遇到了一個人。

一個攜帶著特級詛咒的孩子,名為乙骨憂太的少年。

乙骨憂太認出了他,現在恐怕沒人不認識夏油傑這張臉,更彆說乙骨憂太之所以從仙台來到東京,就是奔著他來的。

“……你是說,這個詛咒,是你的未婚妻變的?”

薑望平靜的看著被朝他張牙舞爪的巨大異形牢牢保護著的男孩,男孩臉色有些蒼白,卻堅定的說:“是,我認為她就是裡香!”

“裡香出車禍死後,她就出現了……”乙骨憂太深深吸了口氣,“之前我很害怕她,她會傷害靠近我的人,可她也在……也在保護我。她一定就是裡香!”

“教祖大人,我想求您救救裡香!”

“……你為什麼認為我會救她?這個詛咒很有潛質,你不怕我奪走她嗎?”薑望淡淡的問道。

乙骨憂太頓時一驚,顯然沒想到這一茬。

可他很快鼓起勇氣:“我,我相信您是大好人!”

“大好人?”薑望聽到這個荒謬的形容詞,不由得想笑。

乙骨憂太眼中,黑發的男人俯視著他,那張莫名給人神聖而冷漠的俊美容顏上,異色雙瞳閃爍起惑人的光。

“如今世界上很多咒靈都是我一手放出來的,間接死在我手裡的人不計其數……無時無刻都有人在詛咒我不得好死,你怎麼會認為我是好人?”

乙骨憂太認真的說:“因為我感覺到了!教祖大人身上的感覺,和裡香給我的感覺一樣,都是被愛著的!”

“……什麼?”

“裡香很喜歡我,您身上那些黑漆漆的,也很喜歡您!”

在天賦異稟的孩子眼裡,那些緊密纏繞著男人,漆黑粘稠無處不在的東西,無疑是深深喜歡著男人的,每時每刻都在吞吐著它們說不清也道不明的愛意。

薑望聽後,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乙骨憂太等得雙腿都站麻了,才看到薑望神色有了變化。

薑望先是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後笑了起來。

越笑越大聲,可那笑聲聽起來卻是異常的蒼涼淒然。

笑到最後,薑望已是淚流滿麵。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薑望反複喃喃著這句話,身上的咒力受情緒感染,越發膨脹洶湧,甚至引起了外界的變化。

即便有裡香為他抵擋,咒力掀起的狂風將乙骨憂太吹得不由自主的連連後退,但沒幾步他就撞上了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