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蕭韞之離開之後,顧庭便經常往來人間至味和香滿樓,當然,都是些生意上的事情,不過中秋前幾日,他回了京城,至今未歸。
瞧著雲莞這樣大的反應,還有滿臉拒絕的模樣,雲珍兒也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由得安撫地拍了拍雲莞的肩頭:“既是我想多了,那便想多了,這麼大的反應做什麼?”
雲莞幽幽怨怨道:“怕你亂點鴛鴦譜。”
“真是一點也不害臊。”雲珍兒笑著點了下她的鼻尖:“不過,阿莞,姐姐倒是覺得,顧公子也是一個不錯的人,為人有趣活潑,平易近人,跟我家阿莞,倒也性子相投。”
雲珍兒覺得,她家阿莞這樣可愛有趣的姑娘,將來也當嫁個有趣幽默的人,這樣日子才過的舒心。
雲莞嗬嗬兩聲,眼神幽幽的:“性子相投,要麼互坑,要麼一個被另一個坑死,生意場上,生死相見!”
剛從京城回來便趕過來找雲莞的顧庭剛好聽到了這句話,隨著腳步進門,咬牙切齒地道:“是麼,看來本公子從京城帶回來的訂單,就算了吧。”
雲莞一段,眨了眨眼,轉回頭煞有介事的問:“阿姐,剛才我說什麼了麼?”
若是隻跟雲莞說方才那些話,雲珍兒自然覺得沒什麼,但是被顧庭聽見了,那就有些尷尬了。
但瞧著兩人這般完全不介意的模樣,雲珍兒隻是笑笑,“顧公子回來了,阿莞,你們先聊,姐姐先回對麵的紅顏坊了。”
說罷,人便施施然離開了。
顧庭敲了敲桌麵,似笑非笑道:“來,小阿莞,跟哥哥說一說,你想怎麼坑我?”
雲莞:“……”
小阿莞小阿莞個頭,是你叫的麼,還哥哥!
她抓起一個硯台作勢就朝著顧庭打過去:“怎麼叫人呢!”
顧庭真的是怕了雲莞的脾氣了,原本看起來乖乖巧巧的一個小姑娘,還挺機靈可愛的,靜靜的坐在那裡,就是個人人憐愛的小仙女,結果一出手一開口,就成了悍婦了。
想著顧公子長這麼的啊,也見過不少女子,所見大多是溫柔和善的,還從未見過雲家小姑娘這樣的。
顧公子毫無形象地抖了抖肩膀,抱頭閃到旁邊,翻了個白眼:“也隻有蕭扶疏受得了你這臭脾氣啊!”
一提蕭韞之,雲莞反應更大了:“提他做什麼!”
顧庭一愣,眼珠子一轉,瞧了少女好一會兒,樂了:“扶疏兄人都不在陵陽城,好端端的,怎的惹你生氣了?”
雲莞:“……”
顧庭就樂意見到蕭韞之在雲莞跟前吃癟,不怕死地湊上去:“跟我說說扶疏兄怎麼惹你了,讓我笑話笑話?”
雲莞咬牙切齒:“顧公子,你這張臉長得,能讓我下手的。”
顧庭:“……”
行吧,誰讓他沒有蕭扶疏的臉那樣惹姑娘家魂牽夢縈呢。
雲莞不想多說,好奇問道:“你說從京城帶回來的生意,什麼生意?”
顧庭嘖了一聲,說回正事:“前次運去京城的千山釀反響不錯,這次回京城,拿下了不少訂單,京城的那些人啊,非富即貴,一個牌匾砸下來,十個有九個,隨隨便便便能從荷包裡抽出千百兩銀票,京城的好酒喝乏了,這千山釀溫醇,正合人心呢。”
雲莞有些驚愣。
雖然知道千山釀好,日後也一定能打開各地的市場,但沒想到,打開京城的市場,也這麼快。
不過,她眼珠子一轉,道:“想比是顧公子做了些什麼好事?”
顧庭一笑:“我家老爺子六月過大壽,壽宴上的酒水,全都是千山釀。”
雲莞恍然大悟,顧家在京城也是大戶商人,顧老爺的壽宴,來人皆是富貴,影響力可想而知。
雲莞對這波操作表示非常滿意。
但顧庭是商人,跟雲莞關係好則好矣,錢還是要賺的。
這次,給雲莞帶回了幾個的訂單,要求三個月之內,將五千壇千山釀陸陸續續發往京城。
這筆大生意,雲莞自然是要接下的。
而顧庭同時還有一個提議,可以借助顧家在京城乃至北方的影響力,讓千山釀直接入駐京城,建立一個特定的銷售點,如京城這樣的大都市,才是千山釀最佳的客群所在。
雲莞其實早就想過這個問題,如今顧庭提及,再加上顧家願意出手相助,兩人當下便就此事討論了起來。
雲珍兒剛剛回到斜對麵的紅顏坊,便見柳青鬆在鋪子裡等著了。
他顯然等了好一會兒,見到雲珍兒,立刻站起來,眼神殷切:“珍兒姑娘。”
雲珍兒一頓,點了點頭,客氣道:“柳公子。”
自從上次柳青鬆與雲珍兒說了那一段剖白心意的話之後,柳青鬆雖黯然離去,但並未放棄,反而依舊三不五時往太平鎮上跑,也時常借著生意為由來見雲珍兒。
雖不再提那些話,但是眼神之中的情義,卻也再未遮掩,讓雲珍兒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如今,紅顏坊的夥計們都知道了,柳青鬆心悅他們珍兒姑娘,可惜姑娘心如鐵石,隻能在背後乾著急。
柳青鬆見雲珍兒這樣不為所動的神色,心下黯然,但還是道:“前一批貨物的事情,我想與珍兒姑娘說一說,另外,還有一些客人的意見。”
“好,柳公子請跟我來。”雲珍兒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自顧庭從京城帶了一大筆訂單,雲莞與顧庭商量了兩三日,便做了決定,將千山釀酒水的代售店直接開在京城,此後,北方的訂單,也可以經過代售點傳回西江南岸。
不論是從原材料、釀酒的氣候溫度和山泉水的水質而言,千山釀都不適合離開太平鎮,原產地一定是要在這裡的。
而代售點的建立,便交給顧家來完成了。
如此一來,隨著需求越發,酒窖的規模便要擴大,人工的投入同樣也需要擴大。
現下,跟著雲莞一起釀酒的村民,隻有七八個,那一處山洞酒窖,最多也隻能容納兩千壇酒的量,再重新建立一個酒窖且擴大人工的投入,是當務之急。
釀酒不比其他的,酒發酵封壇之後,還要長時間貯存,擁有一個巨大的貯存空間,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此事倒是不難解決,跟村長一商量,便可在山洞附近買下一塊地,建立專門的酒窖村酒,再從村裡找幾位年輕力壯有精力的村民,便能擴大生產。
雲莞的生產要求極為嚴格,不僅要在這樣有限的條件和技術之下儘可能的完成釀酒器具的消毒,同時,用於釀酒的高粱還有經過人工的挑選,將其中壞掉的顆粒挑選出來,酒釀成之後,還要經過蒸餾等工序,這份工作,對於村民而言,也可謂是長工,月銀也是固定的,誰都願意做。
而第一季的高粱成熟之後,上林村的村民們也跟著雲莞學了些釀酒的技巧,幾乎家家戶戶都釀起了高粱酒。
高粱,是上林村的村民們擺脫窮困,進入美好生活的開始,第一季高粱成熟之後,家家戶戶都下意識去釀酒,並以八月初三那一日,村裡大部分的人們釀出了第一壇高粱酒的特彆日子,上林村村民為做紀念,將八月初三,定為每一年的高粱酒節,舉村同慶。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非常快。
選址、建酒窖、招人,半個多月之後,一座新的酒窖建成了,十幾個村民被招入雲莞的酒坊做事。
看著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忙碌著,雲莞便如同看到白花花的銀子和一張張銀票,砸進了她的懷裡一般。
如今,她的夢裡,多了一樣東西。
除了美少年,還有白花花的銀子,堆滿整個山洞。
雲莞覺得,一旦忙碌起來,也不會毫無預兆地想起蕭韞之了,就是他肯定不知道,就他走的這一個月,她就完成了這樣浩大的工程。
當然,她也不會承認,她似乎,不僅饞少年的顏值,還饞上了美少年的身子,當然,這個秘密,在蕭韞之回來之前,她絕對不會承認!
雲家在村裡搞出了這樣大的工程,蕭家自然派人上來道賀,來人便是蕭浮生。
同時,他也帶來了一封來自蕭韞之的家書。
------題外話------
大公子:媳婦原本在想我,結果掙銀子了就不想我了。本公子跟銀子有仇!
阿莞:(興奮)誰誰誰誰跟銀子有仇,給我給我!
大公子:(生氣)本公子果然跟銀子不對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