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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韞之抿了抿唇,走到了大長公主一步開外的地方。
滿朝文武,便這般見著向來深居簡出的大長公主克製著激動的心情,仔仔細細地瞧著蕭韞之,一邊看,一邊在口中念念有詞:“跟敏樂小時候長得極像,孩子,你的母親是誰?”
蕭韞之再次重複了一遍布方才對惠帝說的話。
“敏樂……”大長公主的雙眼濕潤,熱淚盈眶,不由得拿著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好孩子,你今年多大了?”
蕭韞之回答:“回大長公主,我今年剛過二十。”
大長公主又哭又笑,“是了,也該是這樣的年紀,你的母親,可曾與你說過,你外祖家的事情?”
蕭韞之道:“不曾說過,半句不提。”
大長公主拉著蕭韞之的手,看著惠帝道:“陛下,這一定是敏樂的孩子。”
“這一定的敏樂的孩子,上天憐見,讓敏樂自小離宮,從未享受過皇兄的疼愛,也從享受過一個公主可享受的平安富貴生活,如今,卻將她的孩子,帶到了我們的麵前,這一定是敏樂的孩子,他與小時候的敏樂,長得極為相似。”
大長公主說著便算了,還問惠帝:“陛下,你瞧瞧,是不是,是不是與敏樂長得極為相似。”
惠帝笑了笑,“仔細看,倒是有兩分相似。”
誰也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但大長公主一句話出來,卻讓太子和銘王心中鬆了一口氣,怕隻怕,這位,是皇室的血脈,與惠帝有著超乎尋常的關係,畢竟,作為朝中最有實力的兩位儲位的人選,他們都曾知道一則秘聞,皇室有血脈遺落在民間。
而這些年,惠帝一直在暗中尋找。
這個不確定的因素,是他們極大的威脅,如今,蕭韞之不是那個人,便一切都萬事大吉。
隻是,敏樂公主,無論對於銘王還是太子而言,都是一個存在幼小的記憶之中的名字,若非如今有人提及,幾乎不會被任何人想起,包括朝中年紀低於五十的臣子,幾乎也不知道這個名字。
或者說,一個封號。
但老臣們卻都曉得,敏樂,這位特殊的皇室公主。
此乃先帝與其第一任皇後的女兒,也是先帝一朝,年紀最小,最得先帝寵愛的孩子,隻是,先帝的皇後王皇後在驚嚇之中生下了敏樂公主,導致皇後身體受損,公主也具有體弱之症,曾被斷言,不能活過六歲,為此,先帝曾耗費人力,務必求能救公主一命的法子。
國寺大悲寺的老方丈想出了一個化解之法——公主需養在民間,納百家福而長。
一開始,先帝是不舍得的,畢竟瘦瘦小小的一個孩子若是養在宮外,如何舍得,並不聽老方丈所言,結果,敏樂公主一歲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昏迷將近七日,差些沒了性命,最後匆匆送出宮,養在宮外,才幽幽醒來,自此之後,先帝心有餘悸,不敢再將公主養在皇宮,先是養在了宮外的大悲寺,卻在六歲那一年,又生了一場大病,老方丈再次想出一個化解之法,公主需遠離京城,走山越水,方能長壽。
自此,敏樂公主徹底遠離京城,再也不曾入京,朝中,自然也漸漸忘記了有這麼一位公主的存在,直至先帝駕崩,亦不曾見過公主回京。
當然,彼時,幾乎所有人都已經忘記了先帝的兒女之中,還有這位公主的存在,甚至不少人覺得,公主已經死了。
畢竟誰都記得,公主一出生,陛下便大費心思求長命之法,大悲寺的老方丈歲道公主養在宮外方能長大,但一個金枝玉葉的小娃娃,身體又不好,又養在宮外,飲食居住皆不如皇宮,如何能活下去呢?
大約,還記得當年那個年幼體弱的小公主的,便隻有大長公主這樣一生無兒無女,又是先帝的胞妹的人。
哪怕,敏樂公主的親兄長,那位在大悲寺的思過塔中幽禁二十年的人,大約也不曾記得有這個人的存在了。
惠帝的印象中,自然也沒有多少敏樂公主的記憶,沒有多少這位在輩分上,可稱為他的堂妹的公主的影子,之所以在見到那一枚玉佩的時候,反應如此之大,隻因這是先帝的一個孩子,而蕭韞之若是敏樂公主的女兒,便是先帝留在世上唯一的血親血脈。
也是思過塔中的罪人逆王的嫡親妹妹的孩子。
大長公主想到這裡,再想想蕭韞之便是擊登聞鼓的人,不由得臉色大變,幾乎要跪下來:“請陛下網開一麵,本宮二十年來,不曾求過陛下一次,隻求陛下,看在本宮的份上,放過這個孩子,不追究其擊鼓之罪。”
惠帝趕忙攔住大長公主:“康寧姑姑說的這是什麼話,他既手持敏樂的玉佩,便是敏樂的孩子,此事,朕會立刻派人去查探虛實,核準身份,豈會處罰他,他若是敏樂的孩子,便是朕的侄子,說起來,還需叫朕一聲皇伯伯,此次擊鼓,不但無罪,還將立大功。”
大長公主卻道:“這一定是月兒的孩子,本宮一聲無兒無女,月兒小的時候,本宮便將她當做自己的孩子,若是這是敏樂的孩子,便是本宮的孩孫。”
大長公主說著,神色慈愛又柔和的看著蕭韞之,也不管蕭韞之是否從整件事情中反應了過來,急切地懇求惠帝道:“請陛下讓本宮將這兩個孩子帶回府中。”
惠帝有些為難:“此二人身份尚未確定,何況,大理寺仍有案子審查,此後將會不時傳喚他們。”
大長公主道:“陛下儘可傳喚,這兩個孩子此番進京,擊登聞鼓,上金殿,必定危險重重,也受了極大的委屈,請陛下讓本宮將這兩個孩子留在公主府中。”
惠帝似乎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而後才答應了大長公主的請求:“既然姑姑如此說,朕豈有不準的道理。”
大長公主顯得心情非常激動得到了惠帝了應允之後,在朝臣一陣驚訝的、懷疑的目光之中,滿臉喜色地帶著蕭韞之和雲莞離開了金殿,如同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孫兒一般。
至此,已是未時末尾,朝會終於結束。
惠帝麵帶笑意地送著大長公主離開,神色嚴厲地著令大理寺徹查桃花江修築之事,而後匆匆散朝,回到禦書房之後的第一件事,便是立刻密旨傳往南方,著令姚青山調查蕭家以及蕭家已故長子蕭鶴及其妻子。
與此同時,因著惠帝態度轉變,決定徹查桃花江,太子驚慌失措,散朝之後,急切趕往禦書房。
銘王則顯得非常得意,對太子道:“這兩位小民,是我朝第三位擊登聞鼓的百姓,卻是第一個白衣之身,多虧了這兩人,才讓生活在京城錦繡繁華之中的我等,看到了南方災民的情狀,糾察貪官汙吏,實在是勇氣可嘉,太子皇兄,你說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