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國舅王存安(1 / 2)

旺門小農女 西青先生 8340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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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蕭韞之擊登聞鼓之後,已經過去了七八日的時間,雖然惠帝已經下旨要審理這個案件,但是前期,光是由誰參與審理,便需要拉扯一番。

雖說由大理寺主審,最後皇帝會坐堂聽審,下最後的判決,但前期提審、糾察、查賬等事情,仍需各部人員參與,以求公正。

而半途加入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林誌遠,雖說是惠帝下旨加進來的一個人,但誰都知道,這位是今年的金科進士,出身便是個平民百姓,毫無背景,莫說彆的隻是協助審查的人不太滿意加進來的這麼一個人,便是大理寺卿孫尉遲也並不怎麼滿意。

一個毫無辦案經驗的人加入一起這樣大的案件中,若是此人安份倒也好處理,若是不安分,甚至會讓辦案的過程更加艱難,孫尉遲都不敢確定,陛下這是何意。

但陛下親自欽點進來的人,再不滿意,也得忍著。

這般磨合了好幾日,各方人馬也爭吵了好幾日,終於擬定了一個大致的審理方案,桃花江堤壩案,才終於進入正式的審理之中。

而彼時,距離章可正被押入牢房,已將近十日。

朝中涉及當年桃花江堤壩修築之事的官員,幾乎都被提審了,而當時地方負責修築桃花江堤壩的,便是濟州府各個城池的官員,而主要的,是陵陽城的官員,但經五年之後,那些官員,要麼已經致士,要麼升遷提拔,調往彆處,隨著一道聖旨發下來,全部需從各地趕赴京城,接受大理寺的審查。

至於留在陵陽的相關文書,則需謄抄複本保留,將原本全部移送京城給大理寺審查。

大理寺的官員,這幾日,可謂日日門庭若市,接受審查的官員,進進出出,各人麵上也神色不一,有人戰戰兢兢進去,麵如死灰地出來,有人坦坦蕩蕩進去,坦坦蕩蕩出來,自然,也有人進去了,便再也沒有出來過。

幾日之後,提審的人,終於到了堤壩案中,除了章可正之外,最為重要的一個人——當年的河道總督,國舅王存安。

王存安乃當今皇後的胞兄,年近五十,為人長相儒雅,平日裡總喜歡穿一身寬袖青衫,麵對誰人,麵色都非常和善,他不參與政事,無需上朝,也沒有甚愛好,最喜歡的,便是前往京城梨園,點上一壺茶,聽個小半日的戲,或養養鳥,釣釣魚,生活十分閒適。

從蕭韞之擊鼓登殿開始,王家其實已經知道王存安被告的事情,但卻表現出了極大的鎮定,不為自己喊冤,亦不上書申訴自己的忠誠。

甚至,也不去找蕭韞之的麻煩。

頗有一種,清者自清的清高之感,非常坦蕩,根本不屑將蕭韞之與雲莞的“誣告”看在眼裡一般。

因此,當大理寺卿孫尉遲將王存安請來大理寺的時候,王存安便坦坦蕩蕩地來了,如前麵那幾位大人一般,從如何開始接下惠帝的旨意,當上河道總督開始,一點一滴地講述了自己當年治理桃花江的過程。

“當年之事,實在已經久遠,孫大人若是叫我一點一滴,說出某時某刻的所有事情,如此,我是做不到的,不僅我做不到,我想,其餘的諸位涉事的大人,自也做不到,但我王存安坦坦蕩蕩,河道的錢,不敢說一個銅板也沒有拿走,但若說我貪汙河道,這話,我便隻當毛頭小子不懂事的笑話罷了,孫大人隻管查便是。”

王存安負手而站,一派閒適:“王家坦坦蕩蕩,對於這等誣告之言,原本也不想多費心思理會,多說無益,我隻認證據,但是,王家也不是好欺負的人家,誰也不能讓我悶聲吃了這個汙蔑的虧,屆時,也請孫大人給我王家一個交代,我能忍得了這般汙蔑,但王家與宮裡的皇後娘娘乃一脈相承,娘娘和太子,可受不了這樣的委屈。”

到最後,王存安語氣多了幾分適度的強硬。

孫尉遲道:“自然,如今案件還在審理之中,人人皆未定罪,但當年涉及的人員,亦人人皆有嫌疑,並非王國舅一人如此,今次請國舅過來,亦是按照案件審理的章程,詢問一些事情。”

王存安:“當年的經過,我方才已經講述清楚。”

便聽得孫尉遲繼續道:“既然國舅已經說明當年的事情,那麼,本官還有些許疑惑,請國舅為本官答疑解惑。”

“孫大人請說。”

孫尉遲點了點頭,淡聲道:“請國舅回答本官一個問題,廣德十五年臘月初八,距離桃花江堤壩修複的第一次款項到達陵陽城五個月之後,朝中再下發十三萬兩白銀到達南方,國舅可還記得各州官府個城池的款項安排,究竟如何?”

王國舅從容道:“自然記得。”

孫尉遲眼裡劃過一抹極快的意外之色,手中已經自發提筆:“請王國舅詳述。”

王存安鎮定地將當時十二萬兩銀子分發到情況,一一道出:“濟州災情修複所需最多,那十三萬兩白銀,其中五萬九千七百兩便分發給濟州,這五萬九千七百兩中,分撥給桃花江堤壩的,便有三萬四千二百兩,隨州則分撥一萬八千兩,青州則有六千四百兩……”

王存安一一道出了十三萬兩銀子的分撥狀況,十分清晰,每一筆銀子的用款,去向都非常明白,甚至,他還能說出,分撥下去的銀兩,到了某個州府,在某一個河道的修築上,到底用了多少,這些事情,好似昨日才剛剛發生過一般,他記得清清楚楚。

孫尉遲聽罷,接著問道:“廣德十六年三月,朝廷再下發二十三萬兩白銀前往南方,其中,桃花江專款十一萬七千三百兩,王國舅可曾記得分配如何?”

“自然。”王存安再次從容道,而後,他又如先前一邊,非常詳細地說出了銀子分配在各州府的具體狀況。

孫尉遲一連問了當年南方堤壩修築期間,朝廷分六次下發的治理河道的銀子的使用狀況,王國舅皆能詳細地說出來。

“六批銀子的發放狀況皆已告知孫大人,孫大人可還有疑惑?”

孫尉遲的麵色,從一開始便是麻木一般地冷肅,似乎未曾發生過什麼變化,看著桌案上,根據王存安的供詞,詳細記載了三大頁的紙張,深深看了一眼王存安,搖了搖頭:“暫無。”

一直在旁,充當記錄的林誌遠這時候看了看孫尉遲,又看了看王國舅,道:“下官有疑問。”

林誌遠這樣的身份在王國舅麵前,自然是不夠看的。

且這人是惠帝欽定來查案的,說到底,便是惠帝對桃花江堤壩案的意思,默認了對王家的審查,王國舅更加看不上林誌遠,不說這是一個小小的編修,即便不是,也是一個毫無背景之人。

因此,即便自己是被提審的一方,麵對林誌遠,王國舅依舊神色倨傲:“這位大人,請說。”

他這麼說,連林誌遠的姓都不曾叫出口,便當做此人不存在一般,可謂是半點不將林誌遠看在眼裡。

林誌遠緊了緊手中的筆杆,心中一抹哂笑極快而過,卻問道:“當時的賬目,可是國舅一一登記?”

王存安雖麵色和藹,但笑意深處的譏諷,卻能被心思敏感的林誌遠看得出來。

隻聽王存安笑了一聲:“我當時雖擔任河道總督,但手下諸多事情,豈能事事親力親為,賬目之事,自然是有專人記錄,經我過目,方能下發與審批。”

王存安以為林誌遠想要知道,記賬這般大事,他是否親力親為,想從政事處理上來做文章。

林誌遠頓了一下,便繼續問道:“所以,銀錢下發時候,並非由各個州府申報所需的銀錢數目,而是由國舅決定給各個州府下發的銀錢數目的數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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