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父冤(2 / 2)

旺門小農女 西青先生 6331 字 6個月前

從曾大人說起孔言方收受賄賂,擾亂科舉的時候,便知道他想要做什麼。

他原本便非常煩躁於每日早朝上,許多臣子為了些芝麻綠豆大的事情吵得不可開交,如同菜市場一般,爭論半日也爭論不出什麼有用的話兒來,今日卻一直站在大臣的中間,將熱鬨瞧了個夠。

此時見到孔言方這般失態,心中不由得罵了一句蠢貨,懶洋洋出聲道:“可真是奇怪了,孔大人這般著急做什麼,曾大人又不曾說,那個居心叵測的人是你,隻道你在其中做了個證人罷了,你就這樣迫不及待去罵彆人,趕著自己承認,喲,那可真方便行事了。”

“蕭世子!我與你何冤何仇,連你也要這樣汙蔑我!”

蕭韞之自入朝以來,基本不會在每日的朝會上發言,這下他難得說話,連惠帝也要看過來了:“你不清楚的事情,你說的什麼話?”

蕭韞之勾了勾唇道:“陛下可是忘記了,曾大人所說的雲先生,乃雲莞之父,雲莞乃微臣未過門的媳婦,雲先生便是微臣未來的嶽丈,若是未來的嶽丈大人被人汙蔑誣告,此事便與臣息息相關,臣也請求陛下,徹查此事。”

惠帝初時沒想到,這會兒才反應過來,神色在蕭韞之和曾大人之間幾番流轉。

而後,他沉聲問蕭韞之:“你可知曉此事?”

蕭韞之道:“臣不完全知曉實情,但臣知曉,雲先生從來光明磊落,為人謙虛仁厚,性情溫和,平時連一句重話都不肯對彆人說,絕非是那種會做詩諷刺科舉之事的人,臣早已認為,其中另有隱情,奈何一直沒有證據,時過境遷,也無從查起,如今曾禦史道出孔言方擾亂科舉之事,臣便越發相信,其中確有隱情!”

在孔言方未開口說出反駁話語之前,曾大人便又搶先道:“請陛下明察,當年之事,疑點重重,為何雲承德喝得爛醉如泥,還能做事諷刺科舉,既然如此,又是誰人發現了雲承德所寫的詩句,據臣所知,當年審理此事的官員,隻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隨後便極快審理結案,又該如何證明,那便是雲承德親手所寫,而曾大人,便是當年與雲承德喝醉之人,作為人證,證明那是雲承德所寫的詩句,那麼又如何證明,孔大人所言為實言,作為唯一的證人,微臣有十分的理由懷疑曾大人的說辭!”

“胡言亂語!”

孔言方心中已是非常慌亂,隻會大聲道:“簡直胡言亂語!”

他來來去去,卻隻會說出這一句反駁的話,卻沒有任何實際性的反駁之話。

蕭韞之冷笑道:“孔大人來來去去便隻會說這一句,叫人怎好相信,我記得,當日我與阿莞初次上京,在金殿狀告桃花江堤壩案,你便千方百計為難我家阿莞,原來當時便曉得她是雲先生之女而故意刁難,恐怕是心中畏懼東窗事發啊。”

蕭韞之扯出了舊事,朝中之人的記憶,也漸漸回到了當時,聞言竟覺得十分有道理,畢竟當時的孔言方,實在不像他平時的行事作風。

孔言方當時確實是因此而為難雲莞,擔心雲家的人出現在京城,是為了討債而來,如今被蕭韞之直接指出,心虛得很,隻能強硬辯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蕭世子想置我於死地,曾大人借機公報私仇,無論我如何辯解,都是辯詞!”

“我當年便是證人,曾大人卻以此懷疑我,實在是居心叵測!”

“那便彆辯解便是了。”蕭韞之冷冷道,“大理寺的牢房,自然有給孔大人辯解的機會!”

孔言方看著蕭韞之,渾身發抖:“簡直是同流合汙!同流合汙!莫以為本官不知曉,雲莞以湘山神醫的情分,請莫姑娘為曾公子醫治,曾大人這是聯合雲莞,聯合蕭世子想要置我於死地啊!”

蕭韞之豈容孔言方這般說道雲莞,眉宇間越發冷峻:“簡直滑天下之大稽,說來說去,不過是誅心一場,混淆視聽,孔大人,便是你要證明十五年前我嶽丈之事,與你無關,不如先說清楚,你擾亂科舉之事,究竟怎麼回。”

說罷,蕭韞之拱手對著惠帝道:“微臣也請陛下徹查當年之事,既然案件如此疑惑重重,孔大人又不願切實辯解,想來其中隱情不少,請陛下下旨徹查!”

曾大人同樣站出來:“請陛下徹查此事!”

惠帝眸光沉沉,看著金殿上的蕭韞之和雲莞,再看臉色發白的孔言方,心中已有了定數。

隻是……

這個朝堂,太不平靜了,這並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忙碌的年尾,因為一個早朝,充滿了變數。

誰也想不到,隔了十五年之後,竟然還扯出了一件誰也想不到,看起來不大不小,但卻因為牽涉了蕭韞之未來的嶽丈的事情而不得不重視的事情。

也因為其中關乎科舉,當消息傳出朝堂,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以極快的速度傳播的時候,也在讀書人的中間,掀起了巨大的浪花。

十年寒窗無人問,一朝成名天下知,科舉,是東瀾國所有讀書人的一個痛點,誰在其中做文章,無異於與天下讀書人為敵。

一時之間,坊間輿論沸騰。

當日,惠帝最終還是下旨徹查了孔言方收受賄賂,擾亂科舉之事。

然則,還不待定下審查的官員,第二日,雲莞便帶著雲玉娘,在衙門開衙之際,敲開了大理寺的府門。

少女挺背如鬆竹,一如當日上金殿那般堅定:“雲莞為申父冤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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