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莞揚了揚眉:“謝公子評價這般高,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為何不讓謝夫人上門提親呢?”
謝景一噎。
雲莞不禁笑了,言歸正傳,她神色認真了幾分:“你覺得這位藍大小姐如何?”
謝景微微一笑:“敬而遠之,敬而遠之。”
隔日雲莞便回城了,確實也聽說了這個事。
第二日,她便帶著禮物去蕭府看蕭老夫人。
自從蕭韞之去南方之後,雲莞雖然也忙碌,但是外出回城之後,一定會去看蕭老夫人和蕭老爺子。
陪蕭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她便去見蕭二夫人了。
蕭二夫人心情不太好,雲莞送上禮物,道:“誰惹二嬸生氣了,氣成這樣,當心氣壞了身子。”
蕭二夫人平時多麼嫻雅的人,可這會兒見到雲莞,便覺得自己有說不完的話:“阿莞你可算來了。”
雲莞不覺失笑:“我昨日剛回城,二哥的事情我聽說了。”
“我要與你說的便是這件事。”蕭二夫人沒好氣道:“可將我氣得不輕!”
“強扭的瓜不甜……”雲莞斟酌著語氣,雖說平日裡開玩笑要給蕭浮生看姑娘,但也隻是口頭上調侃罷了,感情的事情,雲莞自認,皆是冷暖自知,勉強不來。
因此這會兒便道:“二哥年紀尚輕,此事也急不來,或許再過兩年,二哥自己便給您尋了個兒媳婦回來了呢,那藍小姐談不成也罷,況且我瞧著也未必是二哥良配呢。”
說到藍玉雁,蕭二夫人一改往日稱讚的模樣,反應更大了:“你說得對,拾痕年紀還小,何況你還尚未與扶疏成親,這事兒也不著急,那藍小姐,彆說了,還好當初拾痕拒絕了,否則當真是造孽啊!”
雲莞:“??”
二嬸變化這麼快?
莫非已經意識到了藍玉雁心思深沉?
雲莞道:“二嬸可是聽到了什麼話兒?”
蕭二夫人臉色不太好,她平日裡不會在背後說道彆人,這會兒神色有些不太自然,但又不得不說:“那位藍家的小姐,看著十個大方端莊的,但我如今才曉得,她前些年做了不少有傷大雅的事情,如今雖說性子變了,可哪一戶清白人家願意……”
蕭二夫人沒說的是,哪一戶清白人家,願意娶一個早年尚未及笄的時候,便追在彆的男人身後跑的姑娘回家去做正兒八經的正室。
雲莞笑得,她必定是聽說了藍玉雁前幾年追著太子跑,性格囂張的事情,雖然那些事已經過去了,但到底在藍玉雁身上留下了痕跡,彆人不會忘記。
蕭二夫人是這個時代下傳統的母親,這樣的想法,是再正常不過了。
“二嬸聽誰說了?”雲莞奇道。
“我與周夫人喝茶的時候,幾位自小便在京城長大的夫人與我說了此事,我方曉得,阿莞,你說,你說說,這都叫做什麼事兒啊。”
雲莞也不知該如何說,隻好道:“這京城還有那麼多姑娘家呢,康伯侯府確實也不是上好的人選,二嬸也彆著急,何況,二哥這樣才學非凡,超凡脫俗的人,總得找一個與他性情相投的姑娘不是?”
蕭二夫人原本還在生氣,但聽到雲莞誇獎蕭浮生,麵上便高興了幾分,好笑道:“再超凡脫塵才學廣博的,那也得娶妻生子!”
說罷,蕭二夫人又疲憊地擺了擺手:“不過啊,我如今是不想管著他了,愛如何便如何,大不了等到他年過而立了還未娶妻生子,我再舔著臉去替他求一份婚事。”
雲莞噗嗤一聲笑出來:“倒也不至於,京城還有許多姑娘家對二哥芳心暗許的,二嬸哪裡需要擔心這些事情。”
“唉,還是阿莞說話讓人可心,養兒不如養女啊。”
雲莞:“……”
她與蕭二夫人說了一會兒話之後,便打算告辭了。
從院子裡出來之後,便見蕭素蘭神色愉快地從外麵回來,麵上還帶著明顯的笑意,似乎碰上了什麼喜事。
年前,她雖被禁足在家,但年後便解除禁足,可以自由出行,這會兒與雲莞碰上之後,麵上笑意一收,臉便拉了下來,“你又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老夫人。”
“假惺惺!”蕭素蘭不滿道。
雲莞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怎麼假惺惺?我來看老夫人,有何不對麼?”
蕭素蘭不過是看不順眼雲莞,逞口舌之快罷了,哪裡能說出個所以然,當即哽住。
不過她想起自己的未來,首次非常大方地不語雲莞爭吵起來,隻傲然地冷哼了一聲,便往自己的院子去,雲莞回頭,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搖了搖頭,往府外去了。
不過尚未出去,又碰上了好些日子不見了蕭浮生,雲莞笑眯眯地打了個招呼。
蕭浮生一看,便知那揶揄的笑是什麼意思,隻無奈搖了搖頭:“阿莞這些日子生意可忙?”
“還好還好,不及二哥忙碌。”
蕭浮生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她,雲莞彎眸笑道:“方才我去見了二嬸,二嬸這兩日被氣得不輕,不過不是被二哥氣的,是被外人傳言的一些話氣的,二嬸說了,日後不會逼著二哥去相看姑娘家了,我瞧著二哥還挺高興的。”
蕭浮生繼續麵無波瀾。
雲莞輕嗤了一聲,眨眼無辜道:“不過阿莞覺得好奇怪呀,二嬸這麼多日子,也不曾聽到什麼人說過藍小姐的不是,怎麼現在就聽到了呢,二哥,你說是不是太巧了?”
蕭浮生負手道:“倒也不算巧,兄長如今被封為平南將軍,可見陛下看重,母親目前府裡當家的主母,與兄長關係一向親厚,彆人若是因著兄長的關係,與母親說些什麼善意提醒的話,也不足為奇。”
嘖嘖嘖!
說得跟真的似的,雖然從邏輯上確實說得通,不過她怎麼就那麼不完全相信呢?
雲莞聳聳肩:“二哥說什麼便是什麼,反正如今心願已成,不過,二哥當真也是才學斐然啊,阿莞佩服。”
蕭浮生:“客氣。”
兩人半真半假地寒暄了兩句,蕭浮生將雲莞送出府之後,方才回去,隻是想起雲莞方才的話,不禁揉了揉眉心。
姑娘家有時候太聰明了,也讓人為難,尤其是像阿莞這樣心思通透的姑娘,真不知兄長為何願意如此早將自己搭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