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印象之中,蕭韞之便是因為在南方平叛有功,回來之後大受封賞,此後一路越走越高,最後成為權傾朝野的大將軍,連皇帝也要忌憚她幾分。
雖然,當時的她,對外界接觸鮮少,深處東宮後院,這些東西,也都是從彆人的口中得知的,甚至直到最後香消玉殞,也未曾見過蕭韞之。
而這一世,雖然與記憶之中的有所差彆,也發生了一些,記憶之中不曾存在過的事情,出現了一些記憶之中沒有出現的人,但她也曉得,連自己都變了,彆人因為各種原因產生一些彆的變化,也無可厚非。
至少,她等到了,如今蕭韞之南下平亂,也算是殊途共歸。
藍玉雁相信,從這一刻開始,便是蕭韞之在朝中大方光彩的時刻。
至於蕭浮生,未來亦是前途不可限量,放眼整個東瀾國,蕭家二子文武雙全,無人可比肩,實在是康伯侯府延續百年榮華的最好人選與借力。
可她沒有想到,此時仍算一無所有的蕭浮生,竟然不為所動!
尤其是上一次,在大悲寺落水那一次,也著實讓她難堪。
想到這裡,藍玉雁的臉色更加難看。
院外傳來腳步聲和說話聲,是康伯侯匆匆而來。
藍玉雁聞聲站起來:“爹,您怎麼過來了?”
康伯侯的眉頭都要皺成個疙瘩了:“我再不來,還不知你究竟要做什麼,現在外麵都傳成什麼樣了?”
康伯侯也並不是不知道女兒要做什麼,他此前確實也不怎麼看好蕭韞之,可如今看來,他確實在一步一步高升,但是他依舊不理解,女兒怎麼把目光放在蕭浮生這一介白衣的身上,若是放在蕭韞之的身上,他都不覺得奇怪。
他也以為,此前女人的種種動作,目的是為了蕭韞之,沒想到。
藍玉雁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平靜的語氣:“爹,不過是些意外罷了,彆人說兩句便說兩句了,待日後我們康伯侯府成為京城第一的名門望族,彆人還敢說什麼?”
康伯侯依舊臉色難看,半晌才道:“可你到底是個姑娘家。”
而康伯侯府成為京城第一的名門望族,還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藍玉雁不甘道:“姑娘家又如何,我不在意那些。”
康伯侯感到欣慰的同時,也是在不知該如何說女兒,自從大病一場之後,她便非常要強,說的那些大道理,連他都無法反駁。
但他也同樣希望,康伯侯府能走得更長久一些,歎了一聲道:“那個蕭浮生,到底有哪裡好,你為何要這樣將自己也搭進去?”
藍玉雁勾唇笑了笑:“如今瞧著是沒什麼,但假以時日,必定不同凡響,爹當初不也是不看好蕭扶疏麼,可如今呢?”
康伯侯一想,頓時也無法反駁大女兒的話,隻是如今狀況對她並不利:“接下來,你打算如何做?”
藍玉雁道:“一步一步來便是,爹爹放心,隻要蕭扶疏不陣亡,回朝之後,必定能站得更高,還有這麼多的時間,最後如何,尚未定論,此一時的失利,算不得什麼。”
康伯侯還能說什麼?
他看著女兒,神色非常複雜,不曉得康伯侯走這一步,到底對不對。
可康伯侯府男兒皆資質平庸,倒是大女兒頗有些心計,可如今的世道,女兒也唯有依靠男子,才能走得更遠。
“你心中有數便好。”
藍玉雁點頭,“對了,最近靈兒總是往府外去,爹可是有何打算?”
康伯侯無奈道:“那丫頭不及你聰慧,如今年紀尚小,自從年前那次之後,更是三不五時往林府去,快將林府當成半個家了。”
藍玉雁想起今日林誌遠的舉動,道:“靈兒下個月便及笄了,屆時也該定親了。”
如今藍玉靈與林誌遠走得近,若要定親,必定首先考慮林誌遠。
康伯侯也正有此意,“我看誌遠心誌高遠,他配靈兒,也是可以的,兩人郎才女貌,郎情妾意,若能成好事,也是美事一件,不過此事,我要先與誌遠談一談。”
藍玉雁點頭,“也好。”
反觀另一邊,無論外邊輿論如何變動,蕭浮生自是不管。
隻是,這兩日,他幾乎日日被惠帝宣召進宮。
常常是一兩個時辰之後,才出宮來。
此舉,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紛紛猜測,惠帝是不是想要啟用蕭浮生。
畢竟,蕭浮生當年是東瀾最年輕的探花郎,隻是當時他才十五歲,確實不太適合入朝當政,因此他辭官不受,遊曆諸地,倒贏得了一個好名聲,也被稱讚一片。
但如今蕭浮生已過弱冠之年,早已到了可以入朝為政的時候,且聽說,他與京城幾位大儒乃至兩座書院的山長,皆有些交情,可見深得賞識。
此時,惠帝若是想要讓他入朝為官,也不足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