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再感情用事的話,那可能明天會有更多的人像他們一樣,眼睜睜地盯著自己親人的屍體。
現在這個情景……沒有一晚上的時間來讓他們懷緬和愧疚了。
他們還要對更多的人負責。
滕豆的屍體剛剛搬走,便有一個人,拉著一個臉色發白的小姑娘來到了這裡。
是一個士兵,帶著趙秀。
“少帥,少將,趙小姐回來了,身上受了一點刀傷,不礙事的。”
季暖看著來人,皺了皺眉頭。
盯著趙秀……頭上的光環看了半天。
是的,光環跑到了趙秀頭上。
以前係統上麵有寫著,女主死了之後光環會轉移……
竟然轉到了趙秀頭上。
季暖此刻的心情極其難以描述。
趙華生看見趙秀,空洞的眸子裡終於浮現出一抹生氣。
趙秀也像是終於見到了親人,衝上去撲進趙華生的懷裡便開始啜泣。
“哥……哥……”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怎麼打起來了,怎麼就過了一天的時間,忽然就打起來了……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哥……”
趙華生也落下了將近十年都沒有落下的眼淚。
即便隻有一滴,也足可見,他現在是真的不好受。
不知道是對趙秀能回來的後怕,還是對滕豆之死的愧疚,還是對滕豆之死的傷感。
他深呼吸了一下,緩緩摩挲著趙秀的背,努力安慰道:“沒事了……現在沒事了……”
季暖平常除了他男人之外見什麼都不是情緒波動很明顯,但這會兒看見趙華生和趙秀這樣,她竟然從心底就躥出來一股子火氣。
她挑著眼梢看著抱在一起的這兩個人,嗤笑道:“趙小姐沒事了。”
“少將可開心了?”
趙華生原本舒展著的手攥成了一個拳頭。
他的眉皺了皺,卻終於是沒再反駁。
季暖冷聲道:“……但願你能多開心幾天。”
趙華生本身就煩,能忍一句話已經是極限,現在聽見她陰陽怪氣的聲音,沒忍住,道:“我做的事不對。”
“但誰都有資格說我,唯獨你沒有資格。”
季暖勾了勾唇角,道:“嗬,是麼。”
“懟你還需要資格證兒的哦。”
“行啊,我等著資格證發下來的時候。”
她挑著眼梢看那個窩在他懷裡的趙秀,“我就想問問她——”
“丁澄失蹤了,學堂院長說在這裡見到趙秀,說,是他把丁澄叫走的,你記得吧。”
“她不想解釋解釋麼。”
趙華生冷聲道:“我相信秀兒。”
季暖眨巴眨巴眼睛:“我不相信啊……”
趙秀霍然抬起頭:“你不相信……樂追歡,我自問就得罪過你那麼一次,也是有原因才去質問你的。之後我一心想與你和好,你卻一直記仇,你到底是不是個男人?!”
“現在都這個節骨眼了,你還來懷疑我?”
季暖:“就是因為這個節骨眼,所以才人人都需要被懷疑。”
趙秀滿臉委屈:“行,你要解釋,那我就給你個解釋。”
“今天上午我傷心失落,不知道該去哪的時候來了學院,正巧趕上丁澄身體不好,我就跟院長說了一聲,想把丁澄送回家。”
“……因為我委屈,想讓我哥多擔心一下……才讓老師父幫忙瞞著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