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著我和林裘自投羅網麼。”
“……”
場麵一度十分寂靜。
滕八方疼到臉部抽搐,最後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他的臉唰地一下朝向季暖。
不知道是直覺還是什麼,他皺眉,扯著嘴角道:“你……”
“你就是我祖宗!”
季暖眨巴眨巴眼鏡,滿臉無辜:“滕上帥不要妄自菲薄,自降身份啊。”
“我可沒有這麼沙幣的後代……”
話音落地,周圍的人麵色都詭異得可怕。
滕八方卻惡狠狠地瞪著季暖,恨不得想用眼皮夾死她。
但仿佛,這種怒氣和憎惡的來源,不僅僅是因為這兩句言語上的便宜。
他冷聲道:“自從你出現,世界上就多了一個叫做我祖宗的名字。它會給我南方發送可靠情報……它發的時間不確定,但每次發送,必定是極為準確。”
“後來不光是那些將領,甚至連我都對於這個人產生了一些好奇。可不管怎麼查,都根本查不到那個人到底是從哪裡發送的電報,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我隻當那人是林以雄生前培養的一個組織,便隻管用了。”
“現在看來……有那麼大本事的,可能不是一個組織,可能隻是一個人而已。比如你……樂追歡。”
周圍的人聞言,表情都有點複雜。
其實自從越來越多的人開始歸順滕弋之後,滕八方得到的關於北方的情報便已經開始良莠不齊。
或者漏,或者假。真實情報確實也有,但是又沒有卵用就說不準了。
“我祖宗”在幫助北方的這件事,他們對滕八方是保密的。
所以滕八方隻知道“我祖宗”在幫助南方……卻不知道其實在北方,這個“我祖宗”也幫助他們脫了不少險。
我祖宗幫助的人,隻都是確定屬於滕弋的人。
滕八方一直被瞞在鼓裡。
……但這些將領不一樣。
他們以前隻知道這“我祖宗”在幫助自己,現在聽完滕八方的話,隻覺得周身汗毛都有些發涼。
是那種從心眼裡冒出來的寒氣。
……既能得到他們得不到的南方準確情報,又能得到北方得不到的南方準確情報,並且能不留痕跡地將它們送到各自的手中。
妖怪吧?!
如果說這是一個組織的話,他們可以理解。現在竟然有人告訴她們,這是一個人?!
還是一個一直出現在他們身邊,被他們看不上眼的小白臉?!
周圍人怎麼震驚滕八方都不知道。
他隻是繼續睜著一雙混濁的眼鏡看季暖:“我祖……”
話都已經脫口,卻又頗為滑稽地改了口,“那個人給了我很多信息,比如說滕弋得到了配方。”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所以我在這兒詐了他……現在看來,恐怕這也是你們的一出戲吧。”
季暖不置可否。
滕八方心中卻已經有了答案,他苦笑道:“想到其一卻沒想到其二啊……千算萬算也算不到我祖宗和滕弋竟然是一夥兒的。”
“所以,什麼趙華生對趙秀一直信任。”
“什麼滕弋被困在根據地十分焦灼。”
“什麼隻要抓到趙秀威脅趙華生,便可以用最少的兵力拿到天下……這些信息都是假的吧。”
“現在想想,我祖宗雖然給南方提供了不少令人驚訝的準確情報,可那些情報確實沒有起到什麼實際作用。”
“嘖……怪我發現的太晚啊……”
季暖勾唇,笑得風輕雲淡:“與早晚無關。”
“跟滕弋對峙,你還是差了些。”
“即便沒有我,你還是個失敗者……你看,我提醒你去綁趙秀,你不是也沒聽?”
“你對我的信息也並不是十分信任。最後你自己選擇了綁丁澄,讓趙秀繼續潛伏……這點讓我始料未及。”
“然而不是沒什麼卵用麼。”
“你還是倒在了這裡,像一攤爛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