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像是一個望妻石一樣,無論怎麼樣都不動搖,隻是會時不時的笑一笑,唇角的弧度蒼白而又無力。
看的時間長了,他偶爾會問那個屍體餓不餓,然後自顧自地在旁邊烤肉,把城堡整的烏煙瘴氣之後拿著黑乎乎的一盤子東西問她饞不饞。然後不知道又抽哪門子風,自己一片一片把那些黑乎乎的東西全部吃光。
興許是這東西刺激到了胃,之後他又一股腦全部都吐了個乾淨。
也行許是胃刺激到了腦子,他便開始發火,拎著拳頭把她身邊的所有物件全都打了個稀碎,但卻不敢傷她的屍體分毫。
砸東西砸累了砸煩了……甚至砸笑了,之後他便會發瘋一般地親吻她,一邊親吻一邊呼喚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整個城堡根本沒有安寧的時候,可不管他把動靜鬨的多大,她的眼睛還是沒有再睜開……
幾年、幾十年之內,他一直在做這些事情。
她的屍體被他用妖力維持著,她永遠都是死去之前的那個模樣。
等不知什麼時候,他忽然便想通了,然後抱著她又一次去了笏若山地下。
他開始繼續研究那些界膜。
幾百年的時間,他全部在那邊研究。
直到有一天,他終於對那個屍體說了一句相對正常的話……當然那句話其實也不正常。
……暖暖,我去尋你。
他說。
之後他便將身體裡那個內丹取出來放到自己的身體裡……他的實力因此直接暴漲了兩倍,甚至凝練出了實體靈魂……他也成為整個妖族世界唯一一個修煉到這個層次的妖。
他這幾百年研究透了那些界膜,似乎是知道怎樣才能將自己的傷害降到最小,他每次都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個界膜,然後將身體送出去。
一千年多近兩千年的修為,再加上他父親的內丹,似乎都成了找她路上的乾糧,一直不斷地被消耗著……
精靈世界戰爭時轟開了一整個界膜,跟那個界膜有接觸的人太多太多,那個世界直接被天雷轟廢了。
即便飄雪隻是打開了界膜中的一點點,可天雷還是降臨在了他的身上。
每次去尋她,他都會被雷劫轟一次。
開始的時候,他是用這副身體去找她的。
一個世界、兩個世界、三個世界……所有他到過的角落,他都要停滯在那裡看看有沒有她的蹤跡。
一次一次的雷劫受完,他的身子徹底被雷劫劈碎,他便隻用剩下的實體靈魂,每到一個世界便選擇一個弱小的人奪舍,然後在那個世界尋找她……
每一次尋找,他的實體靈魂便弱一分……直到十三年前,他的靈魂穿越到還是幼兒的夜宴身上。
這個人的靈魂力量已經不堪一擊。
相信如果這次再沒有找到她的話,他的實體靈魂將會被雷劫轟散,帶著所有的遺憾消失在天地之間。
季暖的腦海裡盤旋過他剛剛說的那句話。
你再離開的話,我可能沒有辦法去尋你了……
原來,是這個意思。
她隻不過是睡一覺的時間,以為在新的世界偶遇到了尚存於天地之間的他……卻沒成想,他為了兩個人在重逢,受了近千年的罪……
她也應該慶幸,她這次來的是比上一個世界時間晚的世界。根據界膜跨世界的話,不可能穿梭時間,隻能穿梭空間。
若不是這個世界的時間堪堪能對上,可能……
季暖的一切如今是和寧柚的身體聯係在一起的。即便是為了好控製,她將自己和寧柚的聯係切斷了百分之八十……但隻剩的那些聯係,還是讓她現今的那個殼子淚如泉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