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後,她終於開口,打破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飄雪,你……怎麼會忽然想起來找我。”
他開始的時候是在那裡守著她,後來忽然間便不傷心了,帶著她去了笏若山下。
她很不明白是為什麼。是真的意識到她死了,還是……反正一切的轉變,隻是一念之間。
可也是因為這一念,他被萬千雷劫轟到差點灰飛煙滅,所以她很想問問。
可真的問出口,她卻恍然發現,她根本沒有資格問這些。
有那一念,他被經曆萬千雷劫,渡千百個世界,會在痛苦和尋找她的路上消磨時光。沒有那一念,他興許會一直守著她,瘋到死……還不是一樣消磨時光?
不消磨的話又怎麼樣呢。
像以前世界的情況一樣,等她走了之後便自殺麼。
說到底,她出現了,卻沒有本事戰勝係統停留在哪裡,本身便是他過成那樣子的根源。
是怎麼樣的選擇又有什麼關係……
季暖問完那句話便沉默了,沒有再說些什麼。
夜宴也伸手將她攬住,笑道:“我說過的,你可以離開那個世界,但卻不能離開我。”
“我是一定要找你的,直到再次擁有你,或者直到我死……不過暖暖你看,我還活著。”
季暖心中一滯,將人攬得緊了些。
夜宴笑道:“你不問問我是怎麼找到你的麼。”
季暖閉了下眼眸,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誰攥了一下,緊而疼。
她似乎是真的不知道一般,順坡問道:“你是怎麼找到我的?”
夜宴笑:“你走後啊,我每天都在懲罰你,打你,打到上天看不下去了,就派了一個使者下來。告訴我能給我一次找到你的機會,問我願不願意,然後……我便來見你了。”
季暖心裡又梗了下,可麵上卻哼笑道:“你當我是小孩子麼……”
夜宴也輕笑出聲。
季暖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反應來麵對這件事,於是她便十分慫地選擇了逃避。
她換了一個話題,道:“你不想問問我剛才為什麼想跳河,為什麼打自己麼。”
“我不是因為見到了你想逃跑想離開才那樣做的。”
夜宴輕輕揉了她的後腦勺,道:“我知道。”
“那時候我剛剛找到你,想的東西太滿,沒了理智。”
“你是想跳下河清醒,對麼。”
“為了青粟籽?”
季暖抬眸,“你也知道青粟籽不是什麼好東西,是麼。”
“那你有沒有沾?”
夜宴親了下她的額頭,不答反問道:“你這次……什麼時候離開。”
季暖怔了怔。
她腦中千回百轉著各種念頭,最後還是選擇實話實說:“我……其實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
“但最多在這個世界二十年左右。”
這次夜宴沒有怒火,也沒有問為什麼她可以在各個世界之中穿梭,他聽到這個答案反而像是很滿意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