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季暖頹然倒地,他又失了智一般怒吼。
“都是你!”
“若不是你,他怎麼可能會變成現在這樣!”
“你說!亞斯寧佑你說你又讓他替你去辦什麼事了?!!”
“他身體狀況什麼樣你不知道嗎??你就不能讓他安安穩穩度過剩下的日子?!”
說完,像是沒有發泄夠怒火,他抬起腳,又踹到了季暖的身上。
“——你根本配不上他的愛!”
“即便你是他在等的那個人,你依舊不配!”
“……姐!!”
“賤人!不許你碰我王姐!”
遠處的寧佑喊劈了嗓子。
他的喊話得不到半絲回應,這次看著自己的王姐被這樣對待,他再也待不住,邁起來已經脫了力的腿背著後麵的人便向那邊拚了命地跑。
腳下的人似乎像是一具屍體,感受不到外界任何事,也感受不到自己任何的怨念。柏尼細染感覺索然無味,便挪開了腳步。
她眸光掃過跑的還沒有走快的亞斯寧佑,看著夜宴拖在地上的腳皺了皺眉。
三步並作兩步地走了過去,她一把抓住寧佑的領子,將他扔到一旁。
而後輕柔地接過他背上的人,半跪在地上,將那人的身子死死箍住。
……
季暖倒地之後眼睛閉了一下,滿眶欲出未出的淚水全部都滴了下去。
一抬眸,正瞧見眼前那一幕。
寧佑被摔了個七葷八素,抬頭就喊。
“姐!”
“姐你在做什麼?!”
“夜宴哥死了!他死了!他現在說不定正在看著你……”
“姐……”
兩個死字落地,褪去淚光,季暖的眼睛變成了深不見底的黑暗。
不同於以前的澄澈。
這次,是無儘的深淵,能吞噬一切的深淵。
寧佑的聲音倔強,裡麵還帶著哭腔。
“姐……”
“你想想夜宴哥,你想想姐夫!”
“他放在手心裡用命去保護的人怎麼能這樣被人欺淩!”
季暖緩緩站起身。
她的雙目像是餓了一個世紀的虎豹,死死地盯著柏尼細染……懷中的夜宴。
匕首和她身體連接的地方就像是一個泉眼,裡麵源源不斷地湧出鮮血。
可能是傷到了內部,她的嘴角也溢出了幾絲血液。
她沒有徑自朝那邊走去,而是移到了奇戎那邊。
奇戎神情一直複雜。
自己的主子死了,可他卻什麼都不能做。
他隻知道任務。
現在沒有人給他發布任務,他便隻能原地待命。
看到亞斯寧柚朝自己走來,他以為對方會命令自己去做什麼。
沒成想她一直都沒正眼看自己……隻是走過來,隨手拔下他腰間的長劍,拖著它徑自朝著那兩人的方向走去。
柏尼細染雙目空洞,眸子的朝向是懷中的夜宴,口中喃喃。
“……我曾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愛上什麼人。人都是孤獨的降生,自然也要孤獨到死,什麼伴侶什麼愛人都是假的……根本不可能會有誰為誰不顧一切,也根本不會有誰離了誰活不了。”
“我以為,即便哪天我會和誰在一起,也一定是因為那個人為我付出很多……不成想,我會來到這個世界,遇到這樣一個人。”
“我為他願意付出全部……即便知道他一點也不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