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稍安眸光微動,皺眉問道:“你們不是都厭惡黑暗魔法師麼。”
季暖:“不儘然。”
“大多時候人賤不分修什麼魔法。”
“有些人口蜜腹劍笑裡藏刀,很危險,也為人不喜。這種人黑暗魔法師中有,任何魔法師中也有。”
“我知你作惡多端,巧了……其實我也不是好人。”
“我隻是喜歡單純的人,所以我喜歡你。”
林稍安愣了愣。
喃喃重複:“……喜歡我。”
從沒人對他這樣認真地說過喜歡,他聽過的大多隻有詛咒和指責,故而,他也不清楚喜歡到底是什麼意思。
但他知道,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心又像方才一樣,有那種愉悅的感覺。
季暖用刀將他傷口附近的衣物挑開,想要幫他清理一下血漬。
可令人意外的是,挑開衣服之後,裸露在外的並不是如同方才脖頸處一樣的白皙皮膚,而是很醜陋的傷疤。
她本是為了避開**才選擇這樣做的,如今看來……興許也沒有這樣的必要了。
直接將她的腰帶解開,扒拉了一下衣服。
胸膛處兩大塊觸目驚心的傷疤十分攝人……那本該長著胸部的地方一片平坦醜陋萬分。
“這是你自己弄的?”
林稍安:“我隻是覺得原先那個地方很麻煩。”
季暖:“……”……所以你特麼就切了?!!
霧草……
見過沒常識的,頭一遭見著這麼沒常識的。
見過對自己狠的,頭一遭見著的對自己這麼狠的。
想想就疼。
“真不知你上輩子是怎麼活那麼大的,若是有人教導你故意給你教成了這樣,那個人也是忒不要臉了點。”
“怪不得你上輩子那麼牛比。”
一邊碎碎念著,季暖一邊為他處理被水箭傷到的傷口。
“在教導你的那個人眼裡,你根本不是一個人,隻是一把劍一柄刀,隻是隨便一個兵器而已。”
“嘖。”
“真是個小可憐。”
她說的大多話林稍安都一知半解。
其實所有人跟她說的話她都一知半解,隻不過都懶得問而已。
他隻知道正在給她包紮傷口的那雙手挺……好看的。
她是那麼說的。
好看。
和她一樣的東西都好看。
傷口的疼痛漸漸消失,林稍安的眸子一直沒有離開過眼前的這個人。
末了,他眸光動了動,開口問出了他至今都不明白的東西。
“你,知道什麼是光明麼。”
季暖把紗布係好,輕笑道:“你一個黑暗魔法師怎麼忽然想起來問這個。”
“你知道什麼是黑暗麼。”
林稍安眉頭微皺,“不知。”
“我隻知道什麼是黑暗魔法,如何學黑暗魔法,怎樣讓自己的黑暗魔法比彆人的黑暗魔法強,怎麼樣把敵人打敗,僅此而已。”
季暖微微低眸,彎唇道:“那便這樣。”
“……你隻需要知道這些便好。”
“知道什麼是光明對你來說興許並不是一件好事。”
林稍安麵色依舊沒什麼變化,隻是那雙一貫清冷淡澈的眸子複雜了一分。
“每一個來找我尋仇的人都說要勸我棄暗投明。”
“讓我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