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啊!”一邊說著,季天澤眼中的笑意不減反增,又一連說了幾個好。
其實什麼怪罪不怪罪什麼講理不講理的,其實在帝王眼裡都沒什麼分彆,無外乎都是利益和心情罷了。
現在他發現了新大陸,正開心著呢。
本來以為自己一窩廢物兒子,就有幾個不廢物的還被小女子給玩死了,這事兒堵了他那麼久的心。現在忽然從僅剩的三個兒子裡瞧見了一個還不錯的,看到了希望,他可不是會開心嗎?
仨孩子被抽腫的連現在已經完全被他忽略。他的目光粘在季暖身上挪不開,現下有笑道:“老五,剛剛你說那個問題要最後講,現在可以了。”
季暖笑道:“在說之前還請父皇能赦我無罪。”
擺了擺手,季釋急切道:“無罪無罪,你說吧。”
“是。”季暖抬眸,十分認真道:“兒臣一直以來表現得這麼窩囊,便是為了,活著。”
說到最後兩個字的時候她神情之堅定已經又上了一個高峰……當然,其實季暖內心淡定地一批,現在這麼玩,說到底還是為了作戲。
但她明顯成功了。
季天澤看著她的臉,不由得縮了縮瞳孔。
他覺得,自己這個兒子在說“活著”那兩個字的時候眼眸中似乎有一團火,看起來灼人萬分,連他都不由得被觸動。
他從未給予過這孩子半分父愛,並且一直覺得理所應當。
生在帝王家,父愛本身就需要自己去爭取。若是有能力的話,父愛,江山,權利,想要的一切都可以得到。若是無用,沒有什麼可栽培的,那自然要備受冷落。
自古都是這樣,季天澤從未在這個問題上糾結過。但是不知怎麼的,今天就能這麼看著這孩子的眼睛,他卻忽然有了一絲絲愧疚。
或許也不能說是愧疚。
大抵是他看著那雙熾烈的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那濃濃的求生欲,一下子就想到了這孩子為了生存付出地努力,受過的痛苦……他可能是心疼了。
將自己這些情緒撇掉,季天澤緩緩道:“與活著有何關係?”
季暖自然不知道自己裝出來的東西在對方眼裡有那麼大反響,她神色如常,繼續往下編,“父皇有不少兒子,但大多未及成年就已經……甚至大多都活不到十歲。且越優秀的,便越早就……”
她說話的時候把該省略的都省略了,但是這麼淺顯的話,任誰都能聽懂。
“兒臣的那些兄弟,母親的地位都很顯赫,看上去已經有足夠的實力保護他們,但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他們……”
前一句話說出來已經染季天澤的目光稍有變化,現在這句話落地之後,季天澤直接就冷下了臉色。
季暖似乎是沒有察覺到他神色變化一般,繼續道:“兒臣母親在兒臣出生後不久便去了,隻剩下她的貼身侍女月兒照顧兒臣。母親臨終前便不希望兒臣太善表現,在兒臣漸漸長大之後月兒也把母親的意願不斷說給兒臣聽……那時兒臣不懂,即便父皇不來,也不斷在院中練習劍法朗誦詩書,期望能被父皇看到……但兒臣等到的卻是月兒的死。”
“那年兒臣才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