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個妻妾各懷各心思,小鸞自肚子裡那塊肉沒了,著實傷心一陣子,三爺在也沒挨過她身子。
小鸞是家生子,父母過世早,哥嫂也在賈府討生活,她哥跟三爺出門,她嫂子在賈府大廚房灶上專管配菜,風言風語聽妹子受爺冷落,就稟了三太太,接了小鸞家去住幾日。
她哥嫂平素沒少受小鸞好處,小鸞大包小包東西拿回不少,有的是主子賞的八成新的衣物,她不喜穿的,都給了她嫂子,她嫂子魏氏一件件抖落來看,每件都穿在身上,喜歡得什麼似的。
她哥看著也高興,妹子熬出頭,他臉上也有光,跟爺出門,也就是清閒差事,那個敢真支使他這舅爺。
聽說妹子失寵,不由心焦,就讓渾家稟了太太,接妹子來家,好好探問一番。
她娘子就用妹子給的銀兩,整治了一桌子飯菜,一家人團團圓圓吃了。
小鸞自哥兒沒了,心情低落,在加上賈成仁冷落她,常暗自傷心流淚。在看婉兒顯懷,不禁羨慕嫉妒,幾次想獻媚討好三爺,可賈成仁躲著她,連麵都不照。
吃過飯,她哥哥給媳婦使了個眼色,魏氏把小姑子拉進裡屋。
先是拉拉家常,往正題引,她嫂子魏氏道:“我在廚房聽說三爺不待見你,就為哥兒沒了的事?”
對自己親人,小鸞也不瞞著,黯然神傷道:“爺自打哥兒沒了,總沒來我屋裡,偶爾一兩次,還是略站站就走。”
她嫂子詫異道:“難道三爺又有了心上人?”
小鸞想想,酸酸地道:“自上次跟葛大媳婦鬨出那宗事,沒聽說看上彆的人。”
“聽說佟姨娘得爺看重?”
“佟姨娘房中爺也沒大去。”
“這就奇怪了,爺不待見你,佟姨娘也不甚理會,太太就更不肖說了,婉兒如今正懷著孩子……”。
她嫂子已婚婦人,經驗閱曆自是比她多,想了半天,突然道:“是不是三爺身子虛,那玩意不中用?”
小鸞臉紅,啐了口,道:“看你說什麼呢?”
魏氏認真地道:“我說的是真的,你不妨試試,如果真是那樣,也有法子……。”
說吧,伏在她耳邊,小聲耳語幾句,小鸞眼神瞬間亮了起來,驚喜道:“這麼管用?”
“可不是,這是你哥從前跟大爺出門偶然得的,聽說這藥用上,任你是貞潔烈婦還是矢誌鰥夫,管保讓她破了心魔,從此回歸正路。”
說吧,她嫂子從炕裡取出個紙包,輕輕打開,小鸞看是一小撮微黃粉末,狐疑道:“就這能好使嗎?”
魏氏臉紅悄聲道:“有一晚我和你哥用了指甲大小一捏,沒見你哥生龍活虎跟個年輕後生,恨不得活吃了我……。”
姑嫂悄悄話說了許久,她嫂子魏氏臨了道:“這包藥妹妹全拿去,仔細收了,試試看,若還不成,咱家北街有個郎中,專門配這等下作東西,聽說呀……。”
她嫂子壓低聲道:“聽說去的不少是當官的,有的來頭不小,都是讓女人掏空了身子。”
小鸞接著紙包,道:“哥嫂留一些。”
她嫂子道:“我和你哥平頭夫妻,那用得上這個,我這些年在賈府是長見識了,看多少妻妾為爭男人,什麼下作手段沒有,雖如今說這話沒用,可不是我說,你哥兒到底是怎麼掉的?”
小鸞提起孩子,黯然神傷。
她嫂子見了忙轉了話題,說些開解的話。。
小鸞從娘家回來,擺弄手指算了下日子,單等一月中受孕那幾日在行動。
在說惠姐,被兩個管教嬤嬤日夜看著,晚間夜深人靜時,主仆悄悄商量。
小蝶道:“過幾天是二姑娘的好日子,來的人客多,是個機會,不如找個家下小廝,想法子把信捎到方府,那方公子既與賈府有親,定會來賀喜,倒時瞅準機會,見上一麵,問清楚。”
惠姐聽這主意不錯,道:“你去安排,事成了自有你好處。”
主仆計議了,二日,小蝶去前麵找家下小廝叫來喜的,走到二門,卻看見下人邱福往這邊來,忙躲去樹後,待他過去方出來。
這邱福是跟著二爺跑外麵事體,人稱邱二管家,不知怎麼就喜歡上小蝶,小蝶跟著她主子惠姐,雖無十分容貌,長得卻也嫵媚嬌小,又會拿個情,和邱福一來二去,就有了點意思,這邱福原有妻室,去年頭死了。
小蝶看邱福年輕,會來事,對自己又上趕著,就有幾分動心,這一二年大了,心高了,想跟著主子嫁去官宦人家,將來做個通房,享不儘的榮華富貴,比給下人做婆娘強百倍。
尤其見了方公子,更是一門心思的巴望著姑娘能嫁去方家,自己跟去,早晚鋪床疊被,做個暖腳的丫頭。
小蝶去下處把來喜找出來,把來的意思說了,又拿出姑娘給的一錠銀子,來喜見銀子哪有不動心的,忙一口答應,道:“小蝶姐放心,一準找到方家少爺。”
小蝶不放心囑咐道:“去了隻說姑娘見方公子一麵,有要事要說。”
來喜拍著胸脯,打包票道:“告訴姑娘放心,姑娘交代的事,來喜幾時誤過,瞧好吧!”
小蝶回去複命,惠姐卻心裡沒底,來喜雖機靈,可要進出方家,非易事,就是進到方府,能不能見到方公子,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