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情敵(十四)(1 / 2)

下午藥理課老師臨時有事,課上不了了,看時間還早,梁宿就打算去醫院看看顧祁,履行一下暗戀者的“義務”。

在醫院裡待了一個小時,來回又花了一個小時,回到彆墅的時候天空隻剩下最後一抹微光,在烏雲背後苟延殘喘著,最後不得不顫顫巍巍地退場。

一打開門發現裡麵燈沒開,梁宿以為謝宙維沒回來,也沒太在意,去到冰箱那裡給自己倒一杯水喝。

喝到一半,客廳裡提前傳來一個陰沉的聲音,“剛才去哪了?”

“噗咳咳咳——”

梁宿連忙捂住嘴,咳嗽了半天,轉頭看聲音的源頭,還有些驚魂未定,“……你在啊,怎麼不開燈,突然出聲嚇死我了。”

開著冰箱,梁宿勉強能借冰箱的光看清客廳裡的情況,隻見謝宙維穿著演出服,有點像當初梁宿在酒吧看他上台的那一身,然而後者穿著這一身卻不在酒吧,而是在黑燈瞎火的客廳裡坐著,四肢僵硬,如同老僧入定。

謝宙維垂眸,讓人看不清他眼裡的情緒,隻是微微啟了啟唇,重複了剛才的問題:

“你剛剛去哪了?”

他的語氣很古怪,仿佛在瘋狂壓抑著什麼,梁宿還沒有發現什麼不對勁,回答他:“我去醫院看阿祁了。”

謝宙維攥緊了手指,眼神暗了暗,“……看顧祁?”

他的聲音很沙啞,像是抽了整整一包煙之後的聲音,梁宿覺得有些奇怪,但作為一個禮貌的室友,他還是給謝宙維倒了杯水,拿過來放到他麵前。

謝宙維一怔,呆呆地看著桌上的水,隨後抬頭看了他一眼,還沒讓梁宿來得及看清他眼裡隱藏的東西,他又快去彆過眼,抓起水杯,“咕嚕咕嚕咕嚕”,一口氣一飲而儘,喝的一滴都不剩。

梁宿看他這麼渴的樣子,心想剛才怎麼不自己倒水喝。

一口氣喝完後,謝宙維把空著的玻璃杯放回桌上,響起一聲清脆的聲音。

喝完水,謝宙維的聲音清晰多了,微微低下頭,“你去看他乾什麼……”

他的聲音很小,梁宿有些聽不清,湊近,“你說什麼?”

謝宙維沒有回答他,而是倏然抬起頭,直直地盯著梁宿,語氣帶了些狠意,“你知道我今天下午找了你有多久嗎?”

梁宿愣了愣。

“教室,宿舍,實驗樓……甚至是你們經常去的那家飯店,我都去找過了,但是……”謝宙維看著他,“你都不在。”

謝宙維重複了一遍,“你都不在。”

然後,話音一轉,他的眼神陰狠起來,“然後你告訴我,你居然去醫院看顧祁了?!”他冷笑一聲,“你把我當什麼了,傻子嗎?!”

謝宙維的眼神陰狠暴戾,仿佛下一秒就要衝上來咬破他的喉嚨。

出於危機感,梁宿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然而這後退的一步卻莫名更加刺激了發瘋中的謝宙維,他的臉色閃過一絲猙獰。

看他這副不講理的樣子,梁宿的神色也冷了下來,“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把你當傻子?我朋友受傷住院,我去醫院看看他有錯嗎?你現在跟我發什麼瘋?”

“而且,”梁宿的眉毛擰的更深了,心中又是厭煩又是疑惑,“他住院這兩天你居然對他不聞不問,你不是喜歡他嗎?再不濟他也是你的朋友吧,你為什麼不去看他?”

這幾年,雖然梁宿對顧祁有些表演的成份,是為了完成任務,但平心而論,顧祁這幾年對他是非常好的,人心都是肉長的,梁宿也就漸漸地真的把他當成了朋友,所以聽到他出車禍之後他才這麼著急趕去醫院。

他原本以為顧祁和謝宙維是良配,雖然從係統那裡知道了他們後期會分開,但是至少前期是認真地相愛過,是敞開心扉的。

然而最近這段時間謝宙維的表現讓他對這件事前所未有的產生了懷疑。

他不禁開始懷疑,謝宙維真的是良配嗎?

他的好友和這樣的人在一起真的會幸福嗎?

梁宿蹙著眉,失去了交流的欲/望,徑直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來到書桌翻開書,卻是一個字都看不下去了,他知道今晚學不了習了,於是乾脆合上書,到浴室洗了澡就出來關燈睡覺。

客廳裡,梁宿走後,謝宙維仍坐在沙發上,仰頭看著梁宿房間的方向,直到脖子發酸。

大概十多分鐘過去。

謝宙維眼裡的黑氣越來越濃,隻覺得心中的鬱結越來越重。

樓上好安靜。

梁宿是在學習嗎?

還是已經睡下了。

他能想象到梁宿睡著時安靜的樣子。

手腳蜷縮著,呼吸輕柔,眉眼平和。

那是他前天晚上偷溜進他的房間,用他的眼睛真真切切看到的畫麵。

梁宿現在也是這樣麼。

好不甘心啊,憑什麼自己在這生氣,發瘋,他卻睡的舒舒服服的。

不能這樣。

這樣不行的。

我要讓他的眼睛看著我。

……

梁宿閉上眼睛沒多久,門猝然被推開了。

他的心情從“糟糕,忘了反鎖”的懊惱,再到“果然今晚不會這麼容易過去”的認命感。

梁宿無奈地睜開眼睛,看著謝宙維一臉煞氣地來到他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梁宿,我們打一架吧。”

梁宿:?

謝宙維挑了挑眉,冷冷地說:“怎麼,不願意?”

他麵無表情,“上次你說累了不想打,我放過你了,這次可以了吧,我看你今晚挺精神的。”

躺在床上正準備睡覺的梁宿:你哪裡看出我很精神的?

不過他還是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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