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情敵(二十五)(1 / 2)

梁宿洗完澡從浴室出來,桌上的手機還在震動個不停,走過去的時候通話已經掛斷了,宿舍恢複短暫的安靜。

他拿起手機一看,十九個未接來電,全都來自一個人,謝宙維。

“什麼啊……”梁宿皺了皺眉,怎麼去洗了個澡就又打了這麼多通電話過來。

正這麼想著,下一秒,對方的電話又打了過來,梁宿歎了口氣,接通了電話,“喂。”

“梁宿……我喝醉了……”

梁宿說:“醉了就回家吧。”

那邊的聲音很嘈雜,估計又是在酒吧裡的,他的聲音小的聽不見,“你來接我吧……來接我回家……”

“梁宿,你過來吧,我好難受……想吐……”

電話那邊一聲悶響,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下來了,梁宿皺了皺眉,“……謝宙維?”

“謝宙維?”

無人應答。

*

來到酒吧,重金屬音樂聲猶如排山倒海一般砸向人的耳膜,梁宿剛進門,一個體型微胖的中年男人就在旁邊叫住了他,“是梁先生吧?”

梁宿:“你是?”

中年男人笑了笑,“我是這裡的老板,梁先生是謝少的朋友吧?我帶您過去找他。”

“……”梁宿覺得有些奇怪,但還是跟了上去,繞過人群,去到謝宙維所在的卡座旁,雖然酒吧吵鬨喧囂,但謝宙維周圍卻無人敢上前打擾,“就是這了,梁先生,您帶謝少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說完,酒吧老板頷首,離了開。

梁宿走到謝宙維身邊,後者倒在沙發上,喝醉酒的臉微微泛紅,眼睛緊閉,但手裡還緊緊抓著手機,像是在等待誰的電話一樣。梁宿搖了搖他的肩膀,“謝宙維,醒醒。”

叫醒一個醉鬼其實很不容易,梁宿在原世界就對此深有感觸,但沒想到謝宙維沒多久就睜開了眼睛,眼神模糊,沒有焦點,但漸漸的,當他看清楚麵前的人是梁宿時,他便露出了一個笑容,“你來了……”

這時謝宙維的笑容很真摯,甚至可以稱得上純潔,不像平常那個陰沉跋扈的大少爺,反而像個十五六歲的少年,梁宿怔了怔。

謝宙維孩子氣地吸了吸鼻子,“你洗澡了嗎?好香……”

他在那裡嗅了半天,直到鼻腔熟悉了這個氣味,再也嗅不出味道之後,謝宙維才看著他說:“你來帶我回家嗎?”

“對。”梁宿沒好氣地說,“在門禁之前跑出來接你這個醉鬼了,你是個大麻煩,你知道嗎?”

謝宙維慢吞吞地笑了笑,“關門好啊,這樣……唔,你就可以住我家了……”

說著,他把手搭在額頭上,像是不理解為什麼頭這麼疼。

梁宿看不過去,歎了口氣,拉著他起來,“起來,我送你回家。”

“好,回家,回家。”

謝宙維的身體晃了晃,看起來真的醉的不清。

梁宿半扶著他走出酒吧,叫了出租車,上車之前他還勉強能保持個人形,上車之後整個人就如同一灘水一般癱倒在梁宿懷裡,還伸手抱住了他的腰,猶如抱一個抱枕舒服地睡著了。

頂著前麵司機奇怪的目光,梁宿笑了笑,遮掩去眼裡的尷尬。

半個小時的車程,終於回到謝宙維的彆墅,這時他已經睡死了,梁宿艱難地拖著這個大型人形物體,從他的口袋裡找出鑰匙,進門後帶他去他的房間,把他扔在床上,並把他手裡緊緊抓著的手機拿過來,放到床頭櫃上。

做完這一切,梁宿放鬆地舒出一口氣,感覺自己身上的骨頭就像七老八十的老大爺一樣要散架了。

現在已經快十二點了,梁宿打算就在他家住一晚上了,剛轉過身,床上的人就像手上長眼睛一樣精準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彆走……”

梁宿掙了掙,沒掙開,他有點無語,“你是在演電視劇嗎?放手。”

床上的人安詳地閉著眼,自然沒有回答。

梁宿:“……”

和一個醉鬼是講不了道理的,但是梁宿現在懷疑謝宙維是在裝醉,抓著他的手跟個鐵鉗一樣。

於是他湊近,伸出另一隻手狠狠地捏了捏謝宙維的臉,用力極大,臉都紅了,但是他的表情還是特彆安詳。

“……”

梁宿服了。

就在他思考要不要把謝宙維的手暴力拆卸時,床頭櫃上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一下,三秒鐘後,又震動了一下。

看情況,應該是來短信了。

梁宿對窺探彆人的隱私沒有任何興趣,但他居然在亮了一瞬的屏幕中看見了自己的名字。

他皺了皺眉。

意思就是,有個人發了兩條短信給謝宙維,而這兩條短信的內容是關於自己的。

思考不過三秒鐘,梁宿拿過床頭櫃上的手機,按了電源鍵。

手機解鎖需要密碼,但是僅僅是按電源鍵也能看到最新收到的短信了。

而發這條短信的人隻有一串號碼,沒有備注。

上麵寫著:[謝少,一切都清理乾淨了,梁宿先生那邊的情況,還需要我繼續向您彙報嗎?]

亮著的屏幕映著梁宿緊皺著眉的臉,他意味不明地看了看床上睡著的謝宙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三分鐘後,梁宿抓起謝宙維的手,用他的手指在指紋識彆的地方輕輕一按。

手機解鎖成功。

梁宿的心臟狂跳,手指顫抖,飛快地劃過這個匿名人的其他短信,輕輕一拉,一張張血肉模糊的照片出現在眼神,幾乎嚇的梁宿全身一顫。

這是……

梁宿睜大眼睛,是那個殺人犯!

勉強平複了自己過快的心跳,然後像是突然想到什麼,梁宿關掉短信頁麵,打開相冊,梁宿的手指猛地僵住了。

他的臉色倏地煞白,瞳孔緊縮,就像看到什麼可怖的東西一樣,渾身顫抖。

手機屏幕上,都不用滑動,相冊裡滿滿的都是梁宿的照片。

梁宿在食堂吃飯的、梁宿在教室聽課的、梁宿在圖書館看書的、梁宿站在宿舍床邊喝水的、梁宿在樓下避雨的……等等等等,滿滿當當,密密麻麻,讓人哪怕隻是看一眼都從心底生出一股涼意來。

梁宿在這一刻,好像想通了很多事情。

為什麼殺人犯偏偏對他觀察了三個月才下手?

為什麼隻要自己隻是隨意往那那邊一瞥,謝宙維都總是能抓住自己的眼神?

為什麼謝宙維好像總是能知道自己的行蹤?

為什麼那天他在圖書館看書,從不去圖書館的謝宙維偏偏與他在圖書館偶遇?

還有那天晚上他從實驗樓出來感覺被跟蹤時,為什麼偏偏在籃球場遇見了謝宙維?

一切的一切都太過於巧合了,梁宿從前想不通,是因為他自以為是地認為謝宙維沒有跟蹤他的動機,所以就把他排除在外。

但是這一切疑點,隻要對上謝宙維,一切就都迎刃而解了。

原來……

最開始跟蹤他的並不是什麼殺人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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