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敬,你對我的關心,是否已經超過了正常的範圍?
梁宿看著他,眼裡的意思不言而喻。
江敬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眼神,隨即又沉下臉,“你什麼意思?”
梁宿沒說話了。
男主想蒙混過關,他自然不會逼問他,有時候,不說破才是舒服的相處關係。
江敬隱隱地鬆了一口氣,他收起指甲鉗和藥箱,柔聲對他說:“彆想那麼多,你隻需要好好待在我身邊就行了……”他頓了頓,“時間不早了,你去洗澡吧。”
看來這件事就翻篇了,梁宿點頭,“嗯。”
他走到衣櫃邊,去找今晚要穿的睡衣,剛剛蹲下來,後麵伸過一隻手,為他把一套睡衣拿了下來,“穿這個吧。”
梁宿:“……謝謝。”
洗完澡,晚上兩人依舊是睡在同一張床上,安穩地度過了一夜。
第二天,梁宿、江敬和江老一起吃了頓午飯,就告彆了江宅,踏上了回去的旅途。
一個周末過去,周二,江敬臨時要到D市出差,周一吃早飯的時候跟梁宿提起了這件事。
江敬說:“快的話大概要去三五天吧,也有可能要一周。”
江敬給他夾了個燒賣,“你跟我一起去吧,D市是全國有名的旅遊城市,風景很美,我白天辦完事了,晚上可以跟你一起去逛逛,等事情結束了,我們還可以去周邊地區看看,你覺得呢?”
梁宿聞言,頓了頓,抬頭看著他,“江敬。”
江敬,“嗯?”
梁宿抿了抿唇,斟酌道:“我可能去不了了,這幾天,我想跟你請個假。”
江敬的手指緊了緊,無意識在桌上扣了扣,看了他半晌,才動了動唇,“怎麼,有什麼事麼?”
梁宿說:“這半年我都沒有回去看過我的父母,這次趁你出差,我想既然沒什麼事的話,也是時候回去看看了。”
江敬的眼神緩了緩,梁宿見有戲,給他夾了一個桂花糕,放在他碗裡。
江敬:“……”
男主抿了抿唇,風雨欲來的眼神就此破碎,再也裝不出陰沉來,他拿起筷子,夾起桂花糕咬了一口,半晌,他抬眼看著梁宿,說:“早點回來,晚上不要在外麵待太久。”
梁宿勾了勾唇,點了點頭,“嗯。”
江敬也跟著笑了笑,恢複了以往溫柔的神色,端起梁宿的碗又給他盛了碗粥,“來,多吃點。”
翌日,梁宿在門口送送江敬,後者離開之前還一直重複:“一定要接我的電話,有事接不了的話也要回我電話,知道了嗎?”
梁宿心想,你已經說了無數遍了。但他麵上還是點點頭,說:“記住了。”
倏然,他落入一個冰涼的懷抱中。
江敬緊緊抱著他,鼻尖埋在他的肩上深深地呼吸一口,悶悶地說:“我舍不得你……梁宿,你跟我走吧,好不好?”
梁宿愣了半晌,隨即失笑,拍了拍他的後背,壞心眼地調笑了一句:“乖兒子,怎麼還跟媽媽撒嬌呢。”
江敬:“……”
他鬆開梁宿,恢複了精英男的形象,淡淡地說:“我走了。”
看著轎車離開的背影,梁宿站了一會兒,才緊了緊身上的外套,回了彆墅裡。
這時彆墅裡隻剩梁宿一個人,係統才開口問:“宿主,你怎麼突然想去看看原身的父母啊?”
梁宿給自己倒了杯咖啡,吹了吹上麵的熱氣,“沒什麼,就是想去看看。”
最近,他思考了一些問題,他在思考,這個世界和男主的羈絆太深了,反之,和其他人,無論是一起搞樂隊的女主、殺馬特,還是楊淮碩、萊恩,他們之間的牽扯都太淺了。
待在男主身邊,就像以這幢彆墅為圓心,外界的一切人和事都被阻絕在外。曾經梁宿覺得這沒什麼不好的,畢竟他也不想穿女裝到處讓人看見,但是自從晚宴的那個晚上,他的想法就改變了,他覺得自己應該出去與彆人相處相處。
然後他就想到了原主的親生父母。
梁宿放下咖啡杯,問:“係統,把原主父母的家庭住址告訴我吧。”
“……”
係統撓了撓頭,羞愧道:“宿主,原主隻是個路人甲,我查不到他的家庭住址……”
梁宿:“……”
他抽了抽嘴角,他怎麼把這茬給忘記了。
梁宿歎了口氣,從沙發上起來,回到房間,走到床頭邊,拉開櫃子,從裡麵拿出錢包,拿出錢包裡的身份證。
身份證上寫:
住址:X省X市X區XX街道愛敏小區C棟304號。
梁宿垂眸,“隻能到這個地方看看了。”
B市離X市並不遠,三個小時的飛機,梁宿已經踏上了X市的土地。
剛下飛機,梁宿就因為眼前的破敗景象愣了愣。與B市豪華寬闊的機場不同,眼前的機場小的就像一個破敗的工廠,上麵揚著灰塵。
梁宿叫了出租車,一路上看著窗外的景色,很顯然,X市是一個貧窮、破敗的城市,到處都是擱置的施工樓,灰塵、泥土、坑坑窪窪的小路……
“謝謝。”
梁宿下了出租車,看著眼前“愛敏小區”的牌子,走了進去。
他看著手機裡記的地址,卻怎麼也找不到C棟在哪兒,問了幾個路過的住戶,指了方向,最終卻還是迷了路,正泄氣之時,後麵傳來了一聲驚訝的聲音:
“梁宿?”
梁宿一愣,回過頭,看見一個中年婦女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手裡提著一個菜袋,顯然剛從菜市場買菜回來。
中年婦女又眨了眨眼,仿佛才反應過來,眼裡迸發出驚喜,“你回來了。”
回去的路上,梁宿替她提著袋子,梁媽擦了擦臉上的汗,眼睛笑的都眯了起來,細看卻又好像被淚水浸紅了,“我剛剛去買了菜,就我一個人吃,要是知道你來了,我肯定要買多一點。”
她又解釋說:“你爸去工地上工了,今天在工地吃,就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