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關押魔修的天牢出來,一道清潔咒,臉上妖豔詭譎的血跡消失不見,顧鶴清又變成了那個純白無暇、清冷無情的仙人。
他的神色冷淡而克製,守天牢的弟子看見他,緊張的眼神望過去,“真人,弟子敢問,那魔頭如何了?”
顧鶴清冷靜地陳述事實:“魔物已除。”
“太好了!”顯而易見的欣喜和安慰出現在弟子們的臉上,“殺身之仇已報,楊達也可以瞑目了。”
楊達就是被殺的那個內門弟子。
顧鶴清點頭,離開了天牢,留得身後的弟子們崇拜而敬重地目送他離開,感慨道:“不愧是我們衡霄派的真人,修為高強,還一直堅持斬妖除魔、匡扶正義!”
另一個弟子也崇拜著顧鶴清:“是啊是啊,真人這般公正無私,守護著天下,也守護著衡霄派,讓我們這些被庇護的弟子也很有安全感!”
*
[劇情更新了!]
係統驚呼。
梁宿挑了挑眉,[說來聽聽。]
係統說:[劇情點就是陳兆被魔修蠱惑,自願被奪舍去殺陳兆想殺的人,事情暴露之後,魔修離開陳兆的身體,獨留陳兆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受不住主角的威壓,嚇得把一切都招了,按照門派律法,被處死了。]
[但有一點不同。這次采茶,本該是“梁宿”、陳兆和周二,三個人一起去。“梁宿”與奪舍的魔修狼狽為奸,將周二殺害,雖然最後“梁宿”全身而退,但也是這次,讓“梁宿”第一次引起了主角的懷疑,一步一步,直到最後被主角識破是魔教奸細,領盒飯殺青。]
梁宿問:[所以,這次劇情的節點就是:我開始露出端倪,引起主角的懷疑了?]
係統肯定道:[宿主說的沒錯。]
抿了口茶,梁宿的嘴角勾起一個微笑:[正好,我也要去魔教一躺了。]
是為了去拿化魔丹。
這也正好可以作為他首次露出端倪的契機。
“師侄的劍法日漸精進了。”
顧鶴清無聲無息地出現在梁宿身後,毫無保留地誇讚道。
對於喜愛的師侄,顧鶴清是不吝嗇誇獎的,哪怕師侄的實力在他眼裡隻算皮毛。
梁宿握劍的動作一頓,對主角喜歡時不時來訪他的府邸這件事已經習以為常,聞言,他笑了笑:“多謝師叔。”
他停下動作,轉過身來,“但師叔也說過,劍法再精,不去凡間曆練,斬妖除魔,就隻是空中樓閣、徒有其表罷了。”
顧鶴清聽出了梁宿的言下之意,問:“師侄想要下凡曆練了?”
梁宿沒有否認,“嗯,已經和師尊說過了,明天一早就出發。”
顧鶴清想了想,說:“正好,最近師叔也打算下凡一趟,不如與師侄結個伴,也算有個照應。”
梁宿心中好笑,誰不知道主角的人設是孤僻高冷,簡單來說就是一個“獨”字,這樣孤絕的人,居然能說出“有個照應”幾個字。
麵上,梁宿認真地搖搖頭,拒絕了:“師叔,這次曆練,師侄想獨自一人前去,凡事靠自己才是曆練,若一直有師叔在身旁,恐怕魔物都害怕得作鳥獸散,無跡可尋了,這般,哪有曆練可言?”
……
顧鶴清的神色忽而冷下來,臉上劃過一絲陰沉,但聲音依舊讓瞎子聽不出端倪,“師侄可是不願與師叔同去?”
梁宿:“……”
合著他剛才說了這麼大一段,主角都沒聽見嗎?
空氣凝滯了,兩人之間沉默了許久,過了一會兒,梁宿才打破了平靜,點了點頭,“是的,師叔。”
他看不見顧鶴清的表情,隻覺得此時的氣氛沉悶得讓人產生了莫名的窒息感。
“……”
梁宿不知為何,主角就突然生氣了,扭頭就走,他覺得莫名其妙,問係統:[他怎麼了,喜怒無常的?]
係統也覺得主角好陰晴不定,開玩笑道:[這個表現,好像前兩個世界的主角啊,不會也像他們一樣,喜歡上宿主了吧?]
“…………”
“…………”
梁宿雙手交叉:噠咩!
被係統這麼一打岔,梁宿也沒心思琢磨主角的心思了,萬一係統又從嘴裡蹦出什麼令人害怕的言論……
梁宿堅信,上個世界是個意外,被江敬感動,不小心彎了一丟丟,但這個世界,沒有江敬,他打算糾正自己的性向,重新回歸異性戀的世界。
翌日早晨,梁宿簡單收了幾樣東西放進儲物袋,準時告彆衡霄山,踏上下凡的旅途。
——他真正的目的地是魔界。
但為了簡單做做樣子,他先是到了凡間,順手解決了幾個欺負百姓的魔物,在茶樓坐下來抿茶的時候,不知為何,他突然生起了一種被人在暗中窺視的直覺。
梁宿蹙了蹙眉,人群的靈體一團一團,猶如顯微鏡下挨著的細胞,根本不知道是誰在偷窺。
也不知道偷窺他的是人是魔,是鬼是仙。
左右沒有頭緒,梁宿心中突然生出一個奇怪的想法:總該不會是主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