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電梯的時候,霍時澤瞥了梁宿一眼又一眼,動了動唇:“那個……我給你寫的合同……”
梁宿麵無表情:“你想在電梯裡就打起來嗎?”
霍時澤瞬間不敢吱聲。
但他這個人想象力比較好,腦中就開始想象,如果他們在這裡打起來,電梯不堪重負掉下去,救援人員趕過來的時候,隻能看到他們死去已久的屍體。
和梁宿死在一起,好像也不錯……
抱著這樣詭異的想法,霍時澤的嘴角愉悅地勾起來,跟著梁宿走出了電梯。
天台的風很大,呼嘯而過傳送著秋意。幾乎是一個眼神,他們心照不宣地開始出拳。梁宿一拳回過去,咬緊牙關:“這次過去,彆再來煩我。”
霍時澤笑了一聲,接過他的拳頭,聲音輕飄飄的,卻帶著無限的執拗和狠意:“這是不可能的啊,梁宿。”
兩人廝打在一起,揮拳如風,棋逢對手,不相上下,霍時澤的眼神越發冷靜,也越來越認真,梁宿又一個拳頭伴隨著一道勁風揮過來,霍時澤眼神一厲,找準了機會,猛地扣住他的手腕一個轉身,嘭的一聲將梁宿撂倒,他屈膝壓下去,整個人傾覆上去,鼻尖貼著他的鼻尖,幾乎是一個曖/昧又危險的距離,隻差一毫米就能吻上去,但他沒有,霍時澤一瞬不瞬地注視著梁宿的眼睛,像一個戀人一般親昵地摩擦他的鼻尖,低沉的嗓音在風中顯得有些模糊不清:“梁宿,你為什麼生氣?”
梁宿被撂倒,心中卻並無害怕和慌張,聞言隻是笑了笑,意有所指:“是啊,我為什麼生氣?”
他的做法是把謎題打回到霍時澤身上,霍時澤蹙了蹙眉,似是在沉思,但動作卻依舊牢牢地鎖著梁宿,不讓他有一絲逃離的機會。梁宿放鬆地躺在地上,耐心看著他疑惑的模樣。
霍時澤卻怎麼也想不通,自己又帥又有錢,對女人的吸引力非常大,沒道理變成gay就入不了眼了吧。他低頭看著梁宿溫順的模樣,隻覺得心跳得越來越快,頭一次感受到愛情主人公那種對另一個人無法遏製的衝動。
驀地,霍時澤看著現在的畫麵,一個福至心靈,想到了一個可能,睜大眼睛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問:“……難道,是因為……體/位?”
要知道,霍時澤二十多年來作為一個鐵直男,就是一朝彎了,也是認為自己一定是上麵的那個,所以,給梁宿的八頁合同就……
聽他說起這個,梁宿平靜的臉一黑,卻又強行平複下來,勉強扯出一個笑:“再想。”
他這個樣子讓霍時澤認定了這就是真相,這就難辦了啊……霍時澤覺得自己遇到了畢生最糾結的難題,他喜歡上一個男人,卻與他撞號了,要是自己收到了那樣的“合同”,一定會把那個人碎屍萬段吧,這麼一想,霍時澤覺得梁宿生氣非常合理,甚至是仁慈。
霍時澤小心翼翼地說:“要不,你把合同我們倆的名字換一換?”
“……”梁宿感覺自己的拳頭又癢了,他忍了忍,“我都說不是因為這個。”
霍時澤困惑地皺了皺眉,梁宿忍不了了,一個踢腿掙脫他的桎梏,兩人再次廝打起來,梁宿一個鎖喉把他壓在牆上,湊近他的耳朵:“我就說這麼一次,你聽好了。”
梁宿溫熱的氣息吐在了霍時澤的耳邊,非常親昵的距離。
霍時澤的耳根霎時間紅的滴血,呼吸粗重了,不受控製地喘一口氣,似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然後他聽著梁宿在他耳邊一字一頓地說:“因為,我喜歡女人。”
霍時澤猛地睜大眼睛。
*
“梁宿?”
梁宿回過頭,看見了一張安靜柔美的臉,三秒鐘後記起來這是之前與他搭過戲的白語柔,他禮貌地笑了笑,“之前就聽說這部劇的女主是你,恭喜。”
白語柔抿嘴笑,“謝謝。”她說,“這是我們第二次合作了吧?”
“嗯。”
上部劇殺青之後,梁宿就接了這部劇的男二,今天開拍,最近《蜜語情濃》開播了,觀眾反響很好,熱度一天天以驚人的速度飆升,已經看到爆劇的影子了。
梁宿作為女主的“白月光”,雖然戲份不多,卻給他吸了很多粉,白語柔說:“也恭喜你,聽說你簽了燦陽娛樂,那個公司非常有能力,你會發展得很好的。”
他們正說著話,不遠處傳來了一陣騷動,梁宿和白語柔不約而同地望過去,看見導演滿臉諂媚地快步迎過去,笑得像綻放的菊花:“霍少,您怎麼來了,去,小陳,給霍少倒杯茶。”
霍時澤一身西裝,右手隨意地插在兜裡,笑眯眯的,“今天沒什麼事,來探個班。”
探班?探誰的班?
霎時間,導演的腦子裡一陣活絡,以為白語柔那小妮子居然搭上了霍少,看來之後要對她更好一點了。
梁宿自從與霍時澤對上視線,就冷靜地移開了視線,沒看到後者原本笑意盈盈的臉色猛地一沉。
而白語柔,自看見霍時澤的那一眼,臉色就蒼白了下來,變得局促不安。自從上次在會所,她就非常害怕霍時澤,之後因為要拉投資,不可避免地與那群公子哥有交流,之後她就有意避開這些應酬了。
所以霍少為什麼會來這裡,不能是因為她吧?白語柔對自己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霍少對她一直愛搭不理的,一看就知道對她毫無興趣,怎麼會特地來劇組探班?
她以為霍時澤是看中了劇組的其他女人。
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那個被霍少如此上心的人,就在她旁邊,而且性彆好像出了錯。
就在這樣劇組人人各懷鬼胎的情況下,《多情》開拍了。
這是一部現代劇,由改編,講述的是四個海王的狗血糾葛的故事,而梁宿作為男二,更是海王中的戰鬥機,風流多情,與女主第一次見麵就跟她調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