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1 / 2)

他如季風過境 漾橋 9517 字 5個月前

周雨眠她們全都看得傻眼了。

瞿清自己也有些懵,季風卻渾然不覺自己又在做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一樣,帶了點磁性的嗓音輕緩開口:“畢業快樂。”

瞿清的視線和聲帶都像是被夏夜的風燙到了一樣,連同驟急的呼吸,倏地收緊。

“畢業快樂。”她聽見自己小聲說。

在趙文強的提議下,班長拿班費給李梅買了一束康乃馨,文二班的孩子成績不算好,但是這三年,在大小事上還算團結,也沒闖出過什麼大禍,朝夕相處三年,還是讓李梅紮紮實實感動了一把。

她嘴上輕聲嗬斥他們的浪費,眼底卻閃爍著晶瑩。

拍畢業照這會兒,不是每個班和每個老師都收到了花,李梅就把這捧花拆了,給班上的女生每個人發了一朵,大家手裡一人一舉著一朵,在一片校服海裡,添了一抹不太一樣的亮色。

文二班教室最後一個窗戶陽台上養了一盆綠蘿,趙文強非要神經兮兮地說這是陪伴他三年的“同學”,也是班級的老成員的,帶下來一起拍了畢業照。

到文二班單獨的班級畢業照的時候,每個女生身前都攥著一朵鮮豔的康乃馨,而趙文強頭頂著一盆綠油油的綠蘿,笑得一臉癡憨。

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看到站在第二排左手邊的瞿清身前彆了一個金色的孟翼班班徽,那是這個學校成績最高的榮譽勳章,還有一個淺綠色和黃色漸變的樹葉書簽,那是這世上隻有兩枚的胸針。

樣片當天下午就出了,周雨眠捏著那張班級合照,一臉嫌棄又高深的看著趙文強,嘴角的笑格外意味深長。

“這張照片,我賭你會後悔終身。”

趙文強頭沒所謂地用小指做了個剔牙的動作,沒心沒肺道:“至於嗎?那也是咱同窗,你不能對人家有顏色歧視。”

說是說,正式的畢業照發到每個人手裡的時候,趙文強發現大家的關注點全部都在他頭頂帶了點綠,甚至連彆的班的同學翻看完了畢業相冊,還會在路上認出他,對著他指指點點的。

趙文強不得不承認,他這時候是真的後悔了。

——

每年高考似乎都是附近天數裡最清朗卻又不炎熱的兩天。

像是特意為考生預留的時間。

考前一天,瞿清恰好來了例假。

她生理期本來不痛,不知道是緊張還是什麼,忽然就疼得厲害。

瞿仕為也急壞了,特意請半天假,趕回來的路上去醫院給她開止疼藥。

疼到極致的時候,瞿清在大熱的天裡,冷汗陣陣往下流。

電話震了一下,很快響起鋼琴曲。

瞿清從枕頭下摸了出來,接通的瞬間,聽到季風低沉的聲音帶了點暗啞,落在耳邊:“在做什麼?”

他似乎也沒想好這種時候要率先和她說些什麼,都是第一次高考,宛若新兵上戰場,他怕讓她緊張。

瞿清因為疼,聲音抽的特彆低且無力,但還是試圖用平時的語調和語氣回他:“隨便看書……在家。”

季風幾乎是瞬間聽了出來。

他沉默了一秒,聲音沉了幾分,帶了點焦急問:“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瞿清趴在床上,埋首在臂彎裡,搖了搖頭,額頭的汗意蹭到了睡衣袖口,爾後才反應過來他看不到。

也不想一直撒謊引他擔心和猜測了。瞿清坦白:“生理期,有點不舒服還有困,不嚴重,很正常的。”

“明天就好了。”不知道是在安慰他還是自我安慰。

那邊又沉默下來,瞿清忍過一陣刺骨的疼痛,儘量用很輕鬆的語調開口:“你緊不緊張啊?你那麼優秀,什麼都會,應該不會緊張。”

“明天加油呀,”瞿清儘量輕鬆調侃,語氣有些難掩的虛弱,“我還等著你帶我逛逛全國第一學府,過過乾癮呢。”

“好。”季風答應得很快,接著語速很快地督促她,“你好好休息。現在就沒必要緊張或者逼自己學了。你這兩年很努力,而且學得很好,會收獲回報的。”

不知道是被他的聲音還是話安慰了,瞿清覺得那種繳緊的滯悶的疼似乎好了很多。

她點了點頭,看著電話掛斷。

心情有些複雜。

瞿清再度趴回臂彎裡,太陽穴處有些跳動的煩躁。

瞿仕為回來的聲音瞿清聽到了,但是她沒什麼力氣回答。

和快,她的門把手處傳來擰門手的聲音,瞿清沒抬頭,很虛弱的開口喊人:“爸……”

“哎!清清,好點沒有?”伴隨著塑料袋晃動的聲音,瞿仕為帶了點喘息的聲音開口,“你同學來看你了。”

瞿清抬頭,視線同站在門口的季風相對。

——

季風深邃的眼底幽深,胸膛很緩慢地起伏了一下,看到她,眉頭幾乎是瞬間就皺了起來。

瞿清愣了片刻,心裡咯噔一下,掙紮著坐了起來,就要下床。

她的頭發汗濕了一半,發梢黏在臉上有些淩亂,肉眼可見的精神不濟。

距離高考還有不到二十小時。

每一位高考生的三年甚至更長時間的學習都即將麵臨統一標準的檢測。

而瞿清似乎是很不幸的在賽前就被使了絆子的人。

季風直接邁步進來,瞿清這才注意到他手裡也拎了個黑色的方包。

“躺著吧。不是肚子疼。”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語氣自然得好像這是很平常的一天,很習以為常的關心。

明天可就高考了。

瞿清張了張嘴,不知道是被他安撫了還是怎麼,到嘴邊的話就這麼咽了回去。

“你們先聊著,爸去給你做飯去。”瞿仕為把手中的塑料袋放到她臥室門口那個小桌上,提醒,“這是止痛藥,還有一些活血的中成藥,醫生說吃了不會困。暖瓶裡有熱水。”

“你怎麼來了?”房間裡就剩下兩個人,瞿清覺得自己現在的狀態和姿勢多少有些狼狽,還是掙紮著坐起來,隻穿了睡衣,她用薄毯把自己裹了裹。

“不放心,來看看你。”季風把黑色的包放在她書桌上,解開來,瞿清才發現裡麵是個保溫桶,旁邊的小隔間裡塞滿了扁方形的藥盒,“緊張?”

很輕柔的聲音。

瞿清點了點頭,看著他,又很快搖了搖頭:“也不是。”

麵前被遞上來一包海洋藍的藥盒,上麵全部都是日文看不懂,瞿清下意識接過來。

“止痛藥,完全沒有副作用的。”季風打開保溫桶,屋內霎時間彌漫開一股很香濃的雞湯,混雜著一點中藥的味道,“先喝藥吧,水壺在哪?”

瞿清抬手指了指客廳,看著季風轉身去客廳倒了半杯水進來。

他這一切做得太過自然,以至於瞿清順著他的手喝了藥,又喝了小半碗雞湯,肚子裡如浪潮般翻湧的絞痛褪去了許多,她才覺出點尷尬來。

季風把桌上的東西收了收,他好像很擅長把東西規整得整齊而簡潔。瞿清不由得想到季風的房間,她還以為是家裡保姆或者他媽媽幫忙收拾的,這樣看來他本身就有這樣的習慣。

季風坐在她那個小木椅子上,高大的身影有些憋屈。

隔得很近,他視線很輕緩地看著她:“瞿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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