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締婚 法采 12329 字 4個月前

項宜不用帶著寧寧去外地看病,自然也就不用顧衍盛幫忙遮掩了。

下晌,譚廷本是要回衙門,但見項宜這邊恰收到了顧衍盛的消息,邀她出去商議事情,他便讓人往衙門裡替他請了半日的假。

好在衙門並不嚴苛,請假休沐都是常事。

顧衍盛在約好的地方等著項宜,沒想到卻等來了兩個人。

他見兩人聯袂而來,便止不住挑了挑眉。

譚廷則在他看過來時,伸手牽了一下身邊妻子的手。

三人見麵行禮,他才鬆開了來。

顧衍盛不動聲色地問了一句,“譚大人今日沒有上衙?”

譚廷沒想到,這道士還記著自己今天本是要上衙的,哼道。

“不勞舅兄費心,譚某近來不忙。”

近來不忙的意思,便是有更多的時間在家了。

顧衍盛無言,隻是輕輕看了項宜一眼。

項宜隻好同他解釋了一句,道是自己都告訴這位大爺了,“大爺都曉得了。”

“都”曉得了

顧衍盛無話可說,眸光微落,看見那位譚家大爺倒是做東一般,當先落座了。

顧衍盛隻好也坐了下來。

項宜問他們想喝些什麼茶,這家茶館以茶盅沏茶為特色,各人可挑各人想喝的茶。

項宜一問,顧衍盛就看見那位譚家大爺輕輕叫了項宜一聲。

“宜珍,我要喝龍井,你知道的,最清最香的那種。”

言語間儘是夫妻之間的親昵。

顧衍盛沒說話,隻是讓人將自己剛才飲的茶撤了下去。

項宜應了這位難伺候的大爺,轉頭又問義兄。

“大哥要喝什麼?”

譚廷亦在這話裡,眼簾微微動了一下。

不想卻聽見顧衍盛嗓音柔和著,同他的妻道了一句。

“我與宜珍喝同一種茶就好。”

道士說得似若無意,可說完,卻目光從他身上掠了過去,嘴角微帶笑意。

譚廷:“”

狡猾的妖道。

他見妻子也應了那人,忍不住就問了一句。

“那宜珍喝什麼茶?”

他嗓音又開始有些隱隱的悶悶之感。

項宜看了他一眼,隱約有點明白他的心思,暗暗笑了笑。

“那就都上龍井吧。”

她這麼一說,才看見這位難伺候的大爺,唇角翹了起來。

項宜無奈搖頭出去了。

顧衍盛便也不再言語,情緒又落了幾分,沒再廢話,同譚廷正經說起了話來。

待項宜吩咐了茶,便也坐了下來。

當先就是項寧的事情,譚廷已經請了太醫看過了,不用顧衍盛再操心了。

接著便是那封殘信的事情。

先不說是誰送來的信,但看信上之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顧衍盛這幾日恰已經讓人問過了,信中提及的人,彼時看起來沒有什麼緊要,但前後站出來彈劾項直淵的人,都與他們有關。

而這兩個人,雖然都不是林家人,但一個是林家的姻親,另一個是林閣老從前的學生。

如此這般,幾乎可以肯定林程兩氏,同項直淵的死脫不開關係了。

項宜眼睛紅了起來。

譚廷看著心下一陣疼,萬沒想到,讓項家險些陷入萬劫不複的,正就是自己的姑父家族。

顧衍盛此時問了譚廷一句,“譚大人準備怎麼辦?”

譚廷當然不會包庇林家什麼,他沉聲道了一句。

“此事既然為真,那麼就該繼續查明白林氏和程氏害嶽父是為什麼。”

他說到這裡,目光想顧衍盛身上看了一眼,不必他開口,在座包括項宜都想到了另一件事。

項直淵生前走的最近的便是顧衍盛的伯父,大太監顧先英,而項直淵亦是在顧先英失勢後,遭遇了這般迫害。

那麼顧先英的失勢,同項直淵的死,是不是同為林程所為,而目的又是什麼?

三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靜默幾息,譚廷才又說了另一件事。

“還得曉得,把信送到宜珍手上的人是誰,又是想做什麼?”

這個人也是個關鍵,好在譚廷已經有了辦法,不過沒等他開口,顧衍盛便道了一句。

“我想,譚大人可以計策引誘,讓此人現身。”

把信送給項宜,如今看來,很有可能是為了離間他們夫妻。

顧衍盛說到這裡,又補了一句。

“這人多半是奔著譚大人來的,譚大人近來先同宜珍分開的好。”

譚廷也是這樣打算的,但是這辦法從顧衍盛嘴裡說出來,一下子就不對味了。

尤其顧衍盛還說,那人是奔著他來的。

譚廷當時沒同這道士在言語上糾纏,隻是難免不快地同他分割了各自要做的事情,就同他的妻回了家。

項宜在回程路上,便同他道。

“那我還是照著原計劃,帶著寧寧出去看病好了。”

譚廷不同意,想到道士總是不懷好意,哼了一聲,同項宜道。

“正好老太醫提及了溫泉暖身的事情,宜珍就帶著寧寧去京郊的溫泉山莊住幾日吧,待我誘出那人,就去溫泉山莊尋宜珍。”

這倒也是個辦法,項宜覺得可以便應了。

譚廷暗暗鬆了口氣,不禁想到那日兩人吵到項宜險些就此離家,又是一陣心有餘悸。

他眼前隱隱浮現一個影子,不過不能確定,待項宜暫時離開,應該很快就知道了。

項宜第二日,就把暫時去溫泉山莊住的事情,同項寧說了。

項寧聽說又改了去處,一頭霧水,又聽姐姐說走得急,十分不解。

“姐姐何不再等一日,寓哥兒就要休沐了,待他休沐回來見不到我們,豈不是撲了個空?”

項宜不便告訴妹妹,她要帶著她離開,本就是要讓項寓哥兒見不到她的。

項宜隻能又同妹妹找了個借口,項寧聽了倒也沒說什麼,隻是皺著眉緩緩點了點頭。

她們翌日就要離開。

晚間,項宜又讓人收拾了東西,喬荇和春筍一聽收拾東西,都驚怕地愣了一下。

兩個丫鬟這般,項宜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少量衣物即可。”

兩人一聽,俱都鬆了口氣。

項宜又道,“你們亦隨我一起去溫泉山莊,也帶上幾件清涼的衣裳吧。”

兩人一聽是溫泉山莊,都來了幾分希冀,手腳都麻利了許多。

譚廷從書房過來的時候,就見房中一派祥和輕快,兩個丫鬟已經替項宜收拾好了物什,甚至連篆刻的印章刀具都帶上了,正同她說起溫泉山莊的事情,似要去避暑休歇一般,好不快樂。

但妻子要走,他可走不了。

譚廷想到顧衍盛出的好主意,就坐到了一旁默默喝茶,沒有出聲。

項宜抬眼見他這般,不知他又怎麼了,隻能讓丫鬟們先下去。

“大爺怎麼了?”

譚廷一時沒回應,他又不能出爾反爾,倒是想起了一件在清崡時他就提過的事,他餘光輕輕在妻子身上一落。

“宜珍可否彆叫我大爺?”

“那叫什麼?”

項宜歪頭看了這位大爺一眼,黛眉微挑。

“難道叫老爺嗎?”

話音一落,譚廷就嗆了一聲,險些把茶水嗆出來。

他轉過頭去,隻見她嘴角繃著些許笑。

他哼了一聲,問她,“我哪裡老了?”

說著又輕瞥了她一眼,“宜珍就不能叫我的表字?”

項宜就知道他說得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