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1 / 2)

締婚 法采 11530 字 5個月前

“我已自薦前往。”

項宜聽到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幾乎沒有太多意外,但心口還是急縮了一下。

她不由地就想起了譚廷的父親譚朝寬。

他正是在那次旁人都莫名沒有去的治疫之事上,染病沒了。

隻不過這次不是治疫,而是治水。

項宜怔怔地看著眼前的男人,她沒說話,但下唇輕輕顫了一顫。

她是如何神色,譚廷俱都看在眼中。

譚廷牽了她的手去了外書房裡,他看著妻子靜靜看著他的目光,心下軟的不行,伸手撩起她耳邊的碎發,挽在耳後。

“宜珍莫怕,我也曉得那些人多半不會放過這次機會,但是你夫君也心裡有數,會萬分謹慎行事,暗中做好安排,不會讓他們得逞。”

隻是他越是這麼說,項宜便越覺得眼睛發酸。

本身去治理黃河泛濫,安置災民就已經很難了,清崡也在受災之列,他作為一族宗子還得照看家族。

這些也就罷了。

偏偏,還有人在暗中盯著他,隨時可能行刺。

她嗓音啞了起來。

“大爺還記不記得,在京畿安撫考生回來的路上,有人要取你性命?那是多凶險?”

譚廷隻見妻子低啞著聲音說完了這話,眼淚啪嗒就落了下來。

譚廷心口都顫了,伸手將妻子抱在了懷裡。

她身上總是泛著細微的涼氣,此刻纖瘦的身子還在因落淚而抖動。譚廷隻想把自己的溫度儘數給她,就留在她身邊,替她遮風擋雨。

可外麵的危險一日得不到平息,他們就一日過得提心吊膽。

他也知道今次出京會有許多危險,但是若經了這一次波折,能就此安穩下來,如何不值得他頂風冒雨地走一遭呢?

譚廷握了妻子的肩頭,低頭吻在了她發間。

“宜珍,這些事情你夫君都記著呢,彆擔心,我心裡都有數。”

項宜知道他是一定要走的,隻是禁不住眼淚還是掉落下來。

譚廷心疼地抱緊了妻子,半晌兩人才和緩下來,慢慢說起話來。

宅院裡的鳥雀安靜地停駐在枝頭,探頭探腦地看著書房裡的那對夫妻,聽他們握著彼此的手,說許多它們聽不懂的言語。

庭院靜靜的,**的暑風裡,也有些許清涼的柔和。

*

譚廷翌日並未一早啟程。

他先應召去了東宮。

太子心係黃河水患,記掛著災區的黎民百姓,特特囑咐了譚廷許多話。

譚廷一一記下,讓太子放心。

“殿下心係百姓,臣必會讓災區百姓明白殿下的恩澤。”

他說完,又想起了皇上近來龍體欠安,病情加重已經無法上朝的事情,低聲提醒了一句。

“殿下也當謹慎小心,殿下安康,臣等才能安穩。”

太子聽了,看著譚廷笑著點了點頭。

“孤曉得,卿放心吧。”

譚廷這才行禮告退。

皇上身子不濟,隻有東宮安穩坐鎮京城,那些另有打算的人,才不至於翻出什麼大浪來......

離了東宮,譚廷又見到了顧衍盛。

顧衍盛一直沒有好的時機出手救出顧先英,還在等待機會。

此番譚廷又要出京,顧衍盛是特來送他的。

上次,譚廷還著意讓這道士,在他不在京的時候,清心寡欲些。

但這次,譚廷不由地同他道了一句,還換了個稱呼。

“還請舅兄幫忙看顧拙荊,”說著,又點了一句,“看顧一二即可。”

誰想他這樣客氣地說了,卻聽見那道士笑了一聲。

“宜珍自是要看顧的,至於看顧多少......貧道也說不好了。”

譚廷:“?!”

這妖道!

但顧衍盛又笑了一笑。

“不過譚大人若是早日回來,貧道還是可以收斂一下的。”

譚廷半晌不想說話。

但他也隱隱知道道士的意思。

“道長不用操心,譚某自然會早點回來!”

譚廷說完,哼哼兩聲,同他行禮打馬離去了。

這番宮裡走了一遭,回到家時已經不早了。

今日恰好是薄雲書院休沐,譚建和項寓正好到了家。

譚建也聽說大哥又要出京的事情了。

上前來行禮便急急問了他幾句。

“要不要讓弟弟請假同大哥一起去,好歹幫襯一二。”

他這麼說,譚廷便著意多看了他兩眼。

不知道是不是快要當爹的人,他隻覺得弟弟身高好似快要與自己齊平了,身子也豐偉起來,有了些能支應門庭的男人的感覺。

譚廷暗暗點頭,看了弟弟一眼,道。

“算了,你還是不要跟著我幫倒忙了。”

譚建聽見自己大哥說了這話,不由地落了幾分神色,自己是在不如大哥良多。

誰想,接著,大哥特特叫了他一聲。

“譚建,我不在家的日子,你要留在家中代我行事,料理庶務,照顧親眷族人,自身讀書亦不可懈怠,能做到嗎?”

大哥是在問他,可也是覺得他能做到,才特特問了他。

譚建一個激靈挺直了脊背。

“哥,我能做到!”

這句洪亮有力,連譚廷也不由地與他一道,提起了氣來。

他又看了看弟弟,緩緩點頭,說了好。

“記著你的話。”

他說著,目光落在一旁的妻子和懷了孕的弟妹身上,又特叮囑了一句。

“照顧好你妻子,亦照看好你嫂子,有什麼為難的事情等我回來再說。”

譚建明白,俱都應下了。

譚廷已經不能再多停留,這邊交代完了事情,便收拾行囊要離開了。

項寓和項寧亦上前來給他送行,項宜更是一路將他送到了城門口。

譚廷再不許妻子出城了,讓她止步在城門口,隻同她道了一句。

“宜珍記著多念著你夫君些,你夫君亦念著你。”

他這般言語,連離彆的悲傷都衝淡了不少。

項宜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男人倒是笑著上了馬。

但他正要打馬立刻的一時,卻聽見馬下的妻子應了一聲。

“好,我聽夫君的。”

然而譚廷那一鞭子已抽出去了,馬兒吃痛狂奔出了城,他想多看她一眼神色都沒來的及。

隻得驚喜又匆忙回了一句。

“宜珍,我聽見了!”

說完,馬兒就帶著他跑遠了。

但她溫軟的嗓音就在譚廷耳邊回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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