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第 93 章(2 / 2)

締婚 法采 9366 字 4個月前

李程許同他行禮,顧衍盛連忙將人扶了起來。

“李家大爺不用客氣,夫人因著摔傷隻能躺在床榻養著,你隨我來便是。”

這話一出,李程許就心急地咳了一聲,連聲同顧衍盛道謝,到了苗氏養病的院子。

項宜正從門內出來,見了李程許也同他行了禮,李程許自是對項宜感激不儘,可眼下更著急見到苗氏。

項宜怎能不知?便將整個院子都留給了他們夫妻,同顧衍盛一道離開了。

李程許一腳跨進房內,抬眼看到失蹤了一月的妻子,心口都顫了起來。

隻是苗氏亦看見了他,想到自己被拆穿的身份,臉色難看地就要側過身去。

可她摔得厲害,動作艱難的緊。

她一動,李程許就急著叫了她。

“苗苗彆動!”

熟悉的聲音一出,苗氏眼眶便是一熱,可是她騙了他也是真的,那謊言她以為一輩子都不會被拆穿,卻在那樣的情形下被人知道了。

當年,她從虎口將摔下山的他救回來的時候,她隻看著他乾淨俊逸的模樣,聽到他溫柔寬和的話語,見到他知書達理的舉止,便一心喜歡得不行。

隻是當她聽說他是世家大族出身的貴公子,這樣的出身隻能娶世家大族的小姐時,禁不住就給自己編了一個本地小世族女子的身份。

那時候,她隻是不想被他看低而已,也沒有真的要肖想嫁給他、嫁進那世家大族裡去。

可他卻說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問她願不願意跟他來到中原,做他的妻。

那時候,他說得話就仿佛是極美極幻的夢境一樣,她忍不住一腳踏入了夢中。

嫁給他的這些年,他們夫妻恩愛,還有了女兒,她都快忘了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了,而他也沒有再提過。

可她隻是個山野孤女,是個進了京城貴人的宅院裡,在假山石中間都會迷路、還得他親自將她找出去的尋常庶人。

終於,一切到底是被拆穿了。

再見到李程許,苗氏就算動不了,也隻覺得自己沒臉見他,她急急用手捂住了臉。

她低聲哭了起來。

“你彆找我了,這麼多年都是我騙了你,我知道我不該騙人,可是我當時.......”

真的是太喜歡那如天上的仙人一般墜落在她臉前的男人,以至於竟有勇氣將他從虎口生生奪下。

可苗氏的話沒說完,就聽見熟悉的嗓音傳了過來。

他嗓音自來中氣不足,可在這時的沙啞裡,卻又說不出的無奈與溫柔。

“苗苗真以為,這麼多年我都不知道嗎?”

話音落地,苗氏一愣。

他......一直都知道?!

男人的手心附在了她的手背上,屬於他的溫度一點一點漫了過來。

苗氏捂著臉的雙手,被他輕輕地移開了,她抬眼看到了男人的臉龐。

他比平日更顯清瘦,臉色也越加蒼白,可嘴角勾著,眼眸中有無儘的柔和。

他抬手揉開了她眉間的川字,在她的疑問裡輕輕笑了一聲,那一聲,和她從虎口將他救下的時候,他輕笑著感謝的一聲,幾乎重合在了一起。

苗氏聽見他開了口。

“你就沒想過,從頭到尾,都是我想要娶你嗎?”

不管她是世家貴女,還是無名無姓的山野孤女,至始至終,都是他想要將人一輩子留在身邊罷了......

話音落地,女子眼淚奪眶而出,男人捧住她的臉,低頭吻在了她額頭上。

......

*

京城。

譚廷得到了一好一壞兩個消息。

好消息是,顧道士終於也要像他一樣,點丁點卯地在朝廷當差了,終於可以不用天天都留在田莊裡,令他飯也吃不好,覺也睡不好,日日不安。

但壞消息是,顧道士竟然去了欽天監當差。

道士新官上任第一件事,竟然就是定了給他和宜珍的大婚吉日。

他本想就選在下個月,可道士大筆一揮,竟然給他定在了三個月後!

譚廷險些一口氣沒上來。

妖道,妖道!

可賜婚的旨意已經下了,再沒有改的餘地了。

偏偏通政司近來十分忙碌,他連想去田莊尋項宜都不能,隻能一邊翻新自己的宅院準備迎親,一邊替項家翻新禦賜宅院,好讓項宜儘快搬出來。

他不得空去田莊,又因為道士的假公濟私生氣,找了李程允出門吃酒,誰想他找到了李程允,李程允奇怪地看著他。

“元直你怎麼還在京城呀?”

譚廷瞥他一眼,“不然我該在哪?”

李程允“哎呀”一聲,“我還以為你也去顧道長的田莊了。我大哥大嫂都在那,我大嫂能下床走動了,你家夫人便把我家縣主也請了過去,專辦了流水宴給大嫂慶賀......”

李程允說著,瞧了譚廷一眼,“縣主讓我在家照看庶務孩子,我是不得去了,怎麼元直你也沒......”

不是沒去,是連接受邀請都沒有。

幾乎是肉眼可見的,李程允看著自己老友譚元直的臉色都黑了。

恰巧他家小兒哇哇哭了起來,他連忙借機跑了。

誰要和臉黑的譚元直在一起呀。

而譚廷一張臉黑的不行,也沒再多停留,轉身就出了李家的門。

*

苗氏身體恢複,寧寧母女和程雲獻都要離開了,眾人也算稀裡糊塗相識了一場,還是秋陽縣主提議辦宴的,項宜自然是答應了,順帶著楊蓁在京城閒的發慌,同譚建來看她,也一並被她留了下來。

這宴辦的隨意,眾人也不拘泥什麼。

可誰想,這宴剛開始,項宜剛剛落座,就聽見有人來通稟了一聲,說是有人來了。

人多吵鬨,項宜也沒聽清到底是誰來了,隻是當她出了院門,在漆黑的夜色裡,一眼看見了臉色黑如夜色的男人。

項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人忽的扯進了懷裡。

夜色裡的門外伸手不見五指,男人徑直將項宜抵在了外牆上,他單手扣住了她的腰,低頭湊在了她唇邊。

項宜在他極近的距離中,呼吸都停了一停。

男人開口便道了一句,濕熱的呼氣在她唇畔輕輕撩動。

“宜珍今日,可真是開心啊?可還記得你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