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 97 章(2 / 2)

締婚 法采 9332 字 5個月前

譚廷一向覺得弟弟不學無術,此番見到他這樣的也能中,驚詫不解之餘,還是覺得有些欣慰,不由想到父親從前勸他的話,看弟弟順眼了不少。

同樣今歲中第的自然還有項寓。

相比於譚建倒數的名次,項寓卻是以第五名的成績高高排在前麵。

項宜聽到消息的時候,眼淚都落下來了。

弟弟一直讀書極有靈性,當年卻因為父親的事情,險些斷了這條科舉路。

好在好在,一切都在原來的道路上,走了下來,即便艱辛坎坷,也到底走出來了。

譚建名次靠後,他自己隻怕考個同進士回來給他大哥丟人,要求繼續求學,待六年後再試春闈。譚廷也同意了,隻是讓他不許怠慢,不然六年後照樣還可能中個同進士。

項寓這邊雖然不至於此,可項宜卻覺得弟弟到底還年紀太小。

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項宜也沒有讓項寓接著第二年就參加朝廷特特為寒門書生開的恩科,而是讓他出去遊學,去見多識廣,三年後再春闈。

項家再不似從前,項寓也不必心急如火地奔波在科舉路上。

他應了項宜的意思,在送嫁長姐之後,就一路西行,山高水闊地遊學去了。

同樣開始了新生活的還有沈雁和寧寧母女。

母女二人也在項宜大婚的時候來了,如今沈雁找到了過去的堂姐妹,也算有了親人,而她本身便是擅人物花鳥的有名大師。

以前林序雖然將她困於京畿彆院,但從沒有不讓她的畫作流傳,隻是不過用了彆名罷了。

那些年,沈雁的畫做的好,又有林序和林家的名聲,她頗為得到畫界的認可,眼下恢複了自由,她與寧寧的生計自然都在畫上。

而小姑娘也跟著母親做起了畫來。

項宜鼓勵她不管怎樣,技多不壓身,就如同自己困難歲月裡可以依靠的篆刻一樣,就算如今,她依舊篆刻印章托吉祥印鋪的薑掌櫃售賣。

一切都好起來,眾人也慢慢邁向了屬於他們自己的路。

譚家的大船一路北上,也同之前一樣,經過了燈河縣黃氏的族人聚集地。

不過這次沒有黃家姑娘要順捎上京,但黃家還是在碼頭等了一日,給譚廷送了禮,以儘地主之誼。

黃四娘和黃六娘都說了親事,而燈河黃氏從前的宗子、黃四娘的大伯,因著與四大家族聯係不少,已經被族人遣了下去,如今黃氏的宗子,已是黃六娘的父親黃三老爺。

譚廷與黃三老爺交好,兩族也逐漸走動了起來。

離開了燈河縣碼頭繼續北上,譚家的大船在一個小鎮子的碼頭前停了下來。

眾人都下了船,一道去了距此五裡外的一個田莊。

他們到的時候,院中正傳出少年朗朗的背書聲。

譚廷親去叩了門,有仆從開了門,見了譚廷等人又驚又喜,一麵請他們進去,一麵連聲往裡麵叫著“太太”。

仆人連叫了兩聲,就有人從房中撩了珠簾走了出來。

項宜見到了譚家姑母譚朝麗。

項宜見到這位從前世家大族的宗婦、林大夫人的時候,晃了一下險些沒認出來。

她再沒有以前的華服錦緞、金銀玉飾,隻著了尋常婦人的素淡衣衫,簡單的發髻上簪了普通銀簪。

鉛華退去,譚朝麗竟有種大風大浪之後穩如泰山的美感。

她見是自己的侄兒侄媳來了,點頭跟他們笑了起來。

眾人一番問候、挈闊自不必說,譚朝麗如今帶著兒子隻在此間讀書生活,平穩又平靜,隻是在眾人離開之前,她單獨叫了項宜。

以前,幕僚秦焦為她辦事的時候,她對這位侄媳婦誤會甚深,後來林家出了事,秦焦的仕途無望,又因著自己多年看不起寒門、巴結林氏而悔恨,特地前來告訴了她真相,以求一點心安。

項宜從沒有貪過彆人的財,當年都是秦焦弄出來的差錯。

譚朝麗不算意外,項宜是怎樣的品格,她已經能看得一清二楚了。

她慶幸沒有讓譚廷棄了項宜娶了彆的女子,當下特特叫了項宜,從袖中取出一塊玉佩給了她。

項宜還不知這是何意,不明地看了這位姑母一眼。

譚朝麗笑了笑。

“這是我佃戶中,一位兒孫滿堂的老婦人戴了一輩子的玉佩,你收了吧,是個好意頭。”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甚至不是能工巧匠親製,或者高僧開光的玉佩。

但項宜還是正正經經地跟譚朝麗行了一禮。

“多謝姑母好意。”

譚朝麗雙手扶起了她,淩厲的神色退去三分,卻添上了三分慈愛,她緩緩笑了起來。

“你嫁進來,是整個譚氏的福氣。”

*

返回大船繼續北上,就在距離京城越來越近的時候,項宜卻暈起了船來。

起初不算嚴重,隻是有些沒胃口罷了,可到了後麵卻止不住要吐。

譚廷嚇到了,準備棄船走陸路,免得妻子受罪。

但項宜卻悄悄扯了他一下,“大爺莫急,不若就在這縣城,請一位郎中給我看看。”

“縣城的郎中怎麼行?咱們快快回京,請太醫來看。”

項宜無奈又好笑地瞥了他一眼,道了一句。

“也不是萬事都要請太醫的,大爺就去請郎中吧。”

譚廷迷惑了一下,卻在看到妻子抿嘴淺笑的樣子時,腦海裡騰的一下炸開了。

“啊!啊......我、我這就去請郎中!”

他反應這般大,把剛要過來給他們送魚羹的譚建嚇得,險些砸掉了手裡的湯盅。

但一陣風刮過,他大哥已經沒了影。

“大哥怎麼了?出什麼大事了嗎?”

可憐譚建從來沒見過大哥這般一驚一乍的樣子。

項宜尷尬得不行,連聲道沒事,安慰了譚建受驚的心,才讓他放下魚羹回去了。

隻是不到兩刻鐘的工夫,譚廷就親自拉了個郎中回來了。

郎中也被他嚇到了,項宜無奈瞪了男人一眼,又讓人上了茶給郎中,安慰了人家,才伸了手腕。

那郎中左右手皆診了一遍,好笑地大鬆了口氣,起身就給兩人道喜。

“恭喜大人,恭喜夫人,這是喜脈!”

“喜脈?!”

譚廷深吸一氣,生生定在了原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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