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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雲層遮蔽了天上星星,地上燈火萬千,霓虹燈、廣告牌訴說著紙醉金迷,相比日間人人都枯坐在工位,這座城市於夜晚才真正活過來。

車水馬龍,摩肩接踵。

亞理紗混在下班的社畜人群中。身邊人或低著頭往家裡趕,或與同事高聲討論、相約去居酒屋。

雖然這麼說很凡爾賽,但亞理紗真的因為自己過於有錢,而和周圍人格格不入。

資本家掌握的公司就是吞噬時間和精氣神的怪物,被割韭菜的上班族們,臉上或多或少都帶著疲憊。

橘亞理紗不同,她剛剛才不費絲毫力氣地從家族那邊收獲一筆巨款,整個人心情舒暢、紅光滿麵。

哦,準確來說是前.家族。

這次過去,將手上股份全都處理完畢,她就和■■家徹底沒關係了。

以後隻需要養活自己和小白臉(男朋友),不用擔心會出現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人物關係,也不用警惕會卷入某些陰謀中。

內心如此感慨著,亞理紗拐彎脫離人群,轉進小巷。

走這條沒有燈的路能大幅度縮短回家時間,但也隻有藝高人膽大、或不明情況的人敢走。

因為一家牛郎店的後門開在這條小巷。

眾所周知,牛郎店與黑色勢力、灰色產業之間聯係非常緊密,每年都有不少無知女性被牛郎騙著墮落。好一點是傾家蕩產,命與自由保住了,差一點……嗯,隻會越來越差,死亡甚至都是解脫。

所以牛郎店的後門,通常都是普通人避之不及的。誰知道從這裡出來透氣的都是些什麼人呢?

亞理紗當然清楚這條路的基本情況。原主選公寓時就了解過周邊環境,她從來不會走這條近道。

現在芯子換成救世主,就純粹是仗著bug一般的技能胡來。

要怪隻能怪禪院甚爾,誰讓他發信息來,說照著食譜嘗試做了一桌晚飯,就等著她回去吃呢。

亞理紗想了一些單身狗聽見會抓狂的酸臭抱怨。

踏進陰影範圍,她眯著眼稍稍適應了一下,才看清楚前路——地麵上躺著酒瓶,煙頭很沒素質地扔得滿地都是,角落裡好像有誰的嘔吐物。

噫。

不過後門沒人在,很安靜。

省事兒。

她滿意地快步前進,即將拐彎時,腳步一頓。

在她視線中,原本空無一物的路口,突然鑽出一個扭曲的身影。

那東西的四肢以正常人無法做到的角度彎折,像一隻伏趴在地上的蜘蛛。它渾身赤.裸,長長的發垂向地麵,也有許多粘在灰白掉皮的牆壁上,這大概是它織出的網。

咒靈嘴裡說著短句,充斥著迷茫和怨恨。

“我們的夢想……”

“花錢見他……”

“喜歡,愛。”

“騙子。”

“騙子。”

“騙子。”

咒靈不斷重複最後一個詞,激動起來。

它的脖子突然伸長,一直衝到亞理紗麵前,像妖物誌中的轆轤首一樣。

長長的頭發被風吹得向兩側散開,露出一雙含著淚的血色眼珠。它幾乎與亞理紗臉貼臉,看著她時,眼裡有不加掩飾的嫉妒。

“噌——”

淩厲矯健的身影從上方落下,帶著嚇人威勢,身隨冰冷刀光,快狠準地斬下。

令人作嘔的肉色脖頸斷開,鮮血飛濺,離體的頭顱發出刺耳尖叫,在地上不斷翻滾。

眼見亞理紗不適地顰眉,來人一腳把落在地上的腦袋踹開,將她護在身後。

“沒事吧?嚇著了?”高大矯健的男人微微側頭,但沒有完全放鬆警惕,在咒靈無頭的身體快速撲來時,再次揮刀。

咒靈躺倒在地,肢體無力地抽搐兩下。

血從咒具血槽淅淅瀝瀝往下滴。

“還好,就是有點吵。”亞理紗抓住了男人想補刀的手。

禪院甚爾疑惑地轉了轉手腕。

從白皙纖細的手上傳來的那點阻力,弱得像不存在。卻束縛住了野獸,讓他心甘情願收斂爪牙。

“你不想它死?”

“也不是……”亞理紗心情有些複雜。她猜到了這個咒靈為何誕生,難免對其抱有一絲同情,所以才會下意識抓住甚爾的手。

“咒靈可不會精準複仇,執念會驅動它們襲擊一切碰到的人。”甚爾這麼說著,話音一轉,“你不想袚除它也無所謂,我也不願意乾沒工錢的活……”

在亞理紗看穿一切的眼神中,他沉默了下,伸手把劉海往腦後捋了捋,手臂和背部肌肉起伏,道:“你的反應能力太慢了,遇到速度快的咒靈,還沒用能力就會被殺。”

“所以?”

“如果要放任這隻咒靈在家附近晃,從明天開始你要鍛煉身體,增強反應能力。”他補救道,“你如果死了,我流浪街頭會很麻煩。”

這就是傲嬌嗎?總能把“我不擔心彆人,隻在乎你”說得那麼清新脫俗。

“好乖好乖。”亞理紗踮腳,揉揉某人好摸又柔順的頭發,“流浪貓已經被我撿回家啦,現在是可愛家貓。”

“……說過不要用可愛來形容我吧?”禪院甚爾彎腰,低頭,在不聽教訓的人耳朵尖上咬了一口。

力道把控地剛好,細微的刺痛感和撲在耳根的熱氣,讓亞理紗敏感地一抖。

女孩子麵無表情瞪他一眼,按著某人胸肌,想將他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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