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是鎮上唯一一家商場的服務員，要不是她姨父是副鎮長，就算她是初中畢業生，也進不來。 自然高人一等。 季洛秀一次性就買五斤奶糖，心裡不由嫉妒，她媽一個月也不舍得買一斤，這姐弟倆倒好，一次買五斤。成心來氣她的吧！再看陽陽一臉稀奇的樣子，忍不住出口嘲諷撒火。 “土包子罵誰呢！”季洛秀付完錢過來，剛好聽到服務員罵人。柳眉一豎，這女的有病吧。有病就去治，跑出來發瘋丟國家的臉。 服務員沒想到季洛秀聽到了，臉紅了紅，嘴上卻不肯相讓，“土包子罵你呢。” 事實證明，梗不在老，有用就行。 季洛秀眉毛微揚，唇角含笑：“你承認自己是土包子就行。”把付過錢的單子遞過去，“奶糖拿來。” 服務員愣愣的，她還沒反應過來。明明她罵彆人的，怎麼說她罵自己了？等她不自覺的把稱好的糖遞到季洛秀手裡，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她被季洛秀的話套住了。 氣得要命。 可季洛秀這會早帶著陽陽走遠了。 “姐姐，你買東西的時候，為什麼要先說一句紅本本上的話？”文化活動開始後，龍城氣氛極其緊張，陽陽除了去學校，就是在家裡。 季洛秀也沒帶他出去買過東西，所以他不知道，不管是買東西，還是去其他公有製的地方辦事，報領.袖語錄，早已成風。 還有一些狂熱份子，就是平常說話，也要在開頭帶上幾句。好像不說，就不能證明自個是積極向上的，是人民的好兒女。 好在陽陽還在小學，雖然也學過紅本本，不過沒那麼誇張。在陽陽眼裡，背紅本本上的話，跟背課本差不多。 “國家規定的，大家都這麼說。若是你以後出來買東西，記得也要說。”季洛秀輕描淡寫，順手捏了把他的臉，“不生氣了？” 不知指的是買不到牛軋糖，還是被罵土包子生氣。 陽陽還不曉得自個生氣的樣子，全在臉上。躲開季洛秀的魔爪，嘟嚷道：“我哪有生氣？我可是土包子，有奶糖吃就不錯了。” “你呀！”季洛秀笑著點點他額頭，“等回了龍城，牛軋糖有的是。至於那個服務員，她再傲也不過是個服務員，而且也傲不了幾年。生她的氣，倒是看高她了。” 陽陽摸摸額頭，眼睛清亮：“真的，我們還能回龍城？什麼時候回去！” “呃……”她是不是該慶幸，陽陽注意力全在回龍城上，沒注意到她說的‘傲不了幾年’，已經說漏了嘴。 “姐姐，你就告訴我，我們什麼時候能回龍城。”季家村雖然一起玩的小朋友挺多，上學就在村裡，不像在龍城，還要走好遠。 可是他還是覺得龍城好。 “過幾年吧。”季洛秀含糊其辭一筆帶過。她也沒說錯，兩、三年是幾年，六、七年也是幾年。 陽陽見她說的那麼不確定，有點鬱鬱。 “彆沒精打采的，反正肯定能回去就是了。走，我們先去買鎖。” 一樓找遍了，沒見有鎖賣，就看二樓有沒有了。 運氣不錯，剛上二樓，左拐第二個櫃台，就是賣各種鎖具的。季洛秀挑了最大、最堅實的一把鎖，價格也最貴。 三塊兩毛，外加兩張工業票。算是大出血了。 買完鎖，姐弟倆在二樓逛了逛，沒買什麼就回到一樓。等一樓能光顧的櫃台買得差不多，季洛秀兜裡的票少了大半。 各類零食：糖果、糕點、餅乾都買了，居然還買到幾個蘋果。另外還買了食用油、鹽、醋等調料。 家裡的碗筷，都是原來住石屋的孤老頭留下的，碗就兩個還都缺了口。筷子是用山上的樹枝削的。 季洛秀一口氣買了四個小碗、兩個湯碗、四個盤子。筷子也買了六雙。 又買了十個雞蛋，陽陽拉著她，可憐兮兮的說：“姐姐，買些肉吧。家裡的肉被偷了。” 空間裡有那麼多肉，還買什麼買呀。要不是沒借口說雞蛋哪裡來，她連雞蛋都不想買。 “山裡野雞野兔多的是，明天我帶你去山裡打就是。”等進了山，她再找機會，把空間裡養的放出來幾隻，不就是現成的肉？ “好吧。”聽到能進山打野雞、野兔，陽陽也沒堅持要買肉，反而對明天充滿了期待。 “走，再去買幾雙鞋，還有衣服。” 她不會做鞋、做衣服，也沒想學著做。要不然，空間裡存了那麼多布，拿一些來練習，早該學會了。 在她看來，還是買現成的方便。 這段時間，她和陽陽長得飛快，原來的衣服、褲子都短了。原來就是延過邊的，邊上再延邊，怎麼看怎麼怪。 季洛秀可以忍受打的假補丁，把補丁當裝飾就好。雖然這裝飾難看了些。但她還是接受不了，衣服短了，拿其他碎布拚接，把袖子、衣擺，還有褲管延長，繼續穿。 奶奶在時，她不好說什麼。現在輪到她作主，當然買新的。 鞋子也一樣。 姐弟倆各買了兩雙鞋，兩身衣服。價格比買料子自己做，貴了兩、三倍。 陽陽一臉肉痛，嘴裡嘀嘀咕咕：“奶奶在就好了，什麼都會做，省下來的錢跟票，夠我們多做好幾身新衣服了。” 季洛秀：“……”以前她怎麼沒看出來，陽陽這麼會算賬。 轉過頭看他，剛好逮到他遺憾的眼神。 “姐姐，你空了學學唄。” “學不會。”主要是不想學。 “奶奶說過，女人學會針線，以後嫁出去，夫家也會高看一眼。”陽陽不信她學不會，一本正經道：“姐姐這麼聰明，難道還搞不定女人都會的事？” “呃……我爭取。”都拿奶奶的話說事了，季洛秀不能說自己不想學，隻好敷衍道。 “有誌者事竟成。姐姐，加油。”說到這裡，陽陽露出難過的神色，“奶奶不在了，要是能穿到姐姐做的鞋子、衣服，就好了。” 季洛秀有種炸毛的感覺：這娃又犯什麼倔，能穿就行，乾嗎非要她做啊！ “好，不過要過段時間了。”反正空間裡有那麼多布料，先學學看吧。 她還是舍不得陽陽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