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天樓是太周城最有名望的閣樓,有七層之高,屬四方會名下,應頂閣為算天卦觀天象而得名。朱梁畫棟、碧瓦飛簷,結構奇巧,樓體壯觀,再身後便是四方會之地。
三層麵向擂台方向設了個觀台,站在觀台處,閣樓下的景色一覽無遺。
江明月淡淡掃過底下的人頭湧動,對於密密麻麻落在自己身上或是熱切或是貪婪的目光,幽黑的眸底不見一絲波瀾。
“明月公子不愧有第一美人之稱,您的出現,連著這場賽事都好似黯淡了呢。”坐他身旁的葉颭風亦是一身白袍,唇噙著恰到好處的弧度,凝著男子完美的側臉,似打趣般與他道。
“葉少主說笑了,大家都是為賽事而來,明月也不過是觀客罷了。”
男子聲音就宛如冰河初融,天生就帶著一股冷意。
葉颭風也不在意,看著他更顯興致:“哦?難道明月公子今日不打算參與這場賽事?”
江明月冷眸微轉,不答反問:“明月倒有一惑,聽聞當初四方會為奪得鹿皮圖大費周章,損了不少能人異士,怎今日反將鹿皮圖作為賽事之寶?”
坐另一邊的還有四方會的長老,見兩人聊話至此,渾濁的眼睛向兩人看去,本就皺紋遍布的額頭紋路漸深,輕咳一聲想打斷兩人的對話,卻聽葉颭風自然笑道:“那也是我娘親那代的事,現在這鹿皮圖對我來說放於我們四方會也無用,倒不如將其送與所需之人。”
她揚唇,眼中帶著笑意,半是玩笑的道:“明月公子想要的話,送你也無妨。”
江明月微側了臉,雙眸宛若無底深潭,靜靜看了女子半會,淺淺移開目光,唇角勾起一抹輕蔑:“葉少主的好意,明月心領。”
葉颭風笑容不變,撐著下巴,毫不避諱地盯著人瞧,直到一個穿著灰色長袍的中年女子走到她身後,低聲說道:“少主,時辰到了,可能開始?”
葉颭風擺擺手,這才坐正了身子:“開始吧。”
“是。”
天氣本就燥熱,再加上這人擠人,有些人早已不耐煩了,不少人已經開始出罵腔,隻身如此依舊不見有人離開。
偌大的擂台走上一個身著灰衣長衫的中年女子,用內力傳音,將此次大賽的規則一一傳到眾人耳中。
“本次大賽分為兩輪進行,第一輪分為五個小擂台,每個擂台分為兩段比試,每段比試隻有一個獲勝者,每個小擂台將有兩名獲勝者可進入第二輪,比賽可帶武器,不可使用暗器,生死不論......”
最外圍的樹上,此刻沈搖星正悠哉悠哉的啃著個蘋果,聽見生死不論時,眉頭一皺:“這四方會不是什麼正派之道嗎,怎麼比個武還生死不論?”
靠著樹乾而坐的孟辛夷聞言,望向她,似乎有些不能理解她這番話:“刀劍無眼,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嗎?若人人都顧忌生死,下手留情,那這大賽豈不兒戲?再者,這也並非那種普通比武,參賽之人也該做好敗的代價。”
沈搖星聽得很是不舒服,感覺手裡的蘋果都不甜了,她最不喜歡的就是這些古人視人命如草芥,弱者好像就沒有存在的價值一般。
擂台上的人將規則說完便下去了,緊接著沒一會,地上開始微微震動起來,以擂台為中心,五個小擂台從地麵緩緩升起,距離大擂台有點距離,小擂台並非圓形狀,而是呈現橢圓尖角,從上方看就好似蓮花綻放。
完全升起時,場麵十分壯觀。
“想不到四方會竟然還啟用了蓮花台!”一向淡定的孟辛夷見此場景都有些激動的抓緊了樹乾。
“蓮花台?”
“傳聞蓮花台是一位機關界最著名的大師所創,上次啟用還是三十年前的事。”
看起來確實很高科技的樣子,沈搖星撐著下巴,手裡拿著啃了一半的蘋果,目光打量場內那些同樣興奮的人,像極了八百年沒吃過豬肉,突然看到豬在自己麵前跑過那種激動興奮,就恨不得上去抱著親兩口。
比賽的人被隨機分配到一個小擂台下,分為兩波上場,每波大概有十來個人,說是小擂台,十多個人站在上麵完全綽綽有餘。
參賽之人大多為女子,不過也不乏幾個男子,隻是上到那擂台上,人哪裡還管你是男是女,下手也不會因你是男子而輕些。
擂台上鮮血噴灑,擂台下卻看得熱血沸騰,有少數看不下去的也不願離開,鮮血、慘叫、嘶吼混在一起,堪比人間煉獄。
沈搖星臉色難看,她沒想到比武原來是這麼個比法,這哪是比武,分明就是殺人遊戲。
其中下手最為重的是一個穿著黑紅相間的衣裳,背上背著巨斧的女人,她臉上身上都已經染了鮮血,麵容生得粗曠,手臂極粗,甚至不用武器,單憑拳腳就將人砸的吐血,她也不下死手,隻是將人打得半殘就踢下擂台,估計被打之人即便不死,日後餘生恐怕都要躺在床上了。
與她恰好相反的是另一個擂台的黑衣男子,他膚色極白,手握一把利劍,出手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身法詭異,招招斃命,宛如幽靈般,甚至不給對手任何求饒的機會。
最快分出勝負的就是他這個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