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搖星回頭,她聽見了!
店家連忙說沒事,而後微微皺眉:“姑娘,你這來的太著急,若不然我給你量量身,定做一件,不至於這般鬆垮。”
“沒事沒事。”沈搖星擺手示意她不用在意,手微動將寬大的袖子紮個結緊貼在胳膊上,過長的衣擺利索的用匕首削短,弄好後抬袖打量了一番,除了胸口處有些寬大以外,其它都能接受。
買好後便想摳出銀兩付錢,怎知被店家的話打斷:“姑娘你這衣裳可還要?”她抬起胳膊上被換下的泥衣裳。
沈搖星搖頭。
“那便給我罷?你身上這件就不收銀兩了!”
還有這等好事!?剛好能省錢,沈搖星當下便拍板答應:“店家您真是好人,多謝了!”
沈搖星在店家微笑的注目下離開了店鋪,空落落的街道吹來一陣涼風,絲絲涼意從有些寬大的領口侵入,她抬手摸平衣襟,總感覺這荒涼的街道有股陰森感。
回到客棧,客棧裡頭除了掌櫃依舊不見多餘的人影,靜的委實不正常,沈搖星摸了摸懷兜裡的銀兩,走到桌位前坐下,叫來掌櫃打算點頓飽的吃。
點完後,還是沒忍住好奇心:“掌櫃你這客棧裡頭怎麼沒人吃飯呢?而且外麵那些店鋪怎麼都關了門,莫不是都發財了?”
掌櫃身形微僵,看了眼外麵荒涼的街道,終是歎了口氣:“這要是發財早就搬走了,又何必留在這兒等死。”
“為何這般說?”沈搖星八卦臉。
似早已忍受到了極點,掌櫃眼眶微紅,踉蹌了下身子坐到了她旁邊的位置上,抬袖擦了擦眼底,視線落在青花瓷杯上,緩緩道:“以前這鎮上也似彆的鎮一般熱鬨的,隻是城鎮外的一座山頭突然被一幫馬賊所占,她們每隔十幾日便來鎮上收刮一遍,若有反抗就殺人放火!弄得人心惶惶,鎮上能搬的自然都搬走了...”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街上那麼少人:“既然這樣,你們都搬走就得了。”
掌櫃輕輕搖頭:“哪能這般輕易,我祖輩世世代代打理著這家客棧,如今我也隻剩這家客棧,莫說是舍不得,即便搬出去了又能去哪?這世道,在外頭也未必好過。”
沈搖星撓撓臉,有些不能理解,在她看來,都這樣了肯定是要搬出去的,之後的事之後再說,管它好不好過,活著就成。
“姑娘,我勸你還是快些離開罷,這兩日馬賊就該進鎮了,你生得這般細皮嫩肉到時若被盯上可就麻煩了。”
“......”那些人已經饑不擇食到這種地步了嗎?
掌櫃與她說完便進了廚房幫她準備餐食,沈搖星無聊的托著下巴,即便她現在想走也不能走,黑白雙煞兩人找不到她估計會往這邊走,畢竟這方圓幾十裡就這麼個城鎮。
江明月站在二樓的走廊上,眸子淡漠地睨著大堂坐著的少女,寬大的粗布長衫穿在她身上顯得有些不倫不類,露出的半截手臂白皙細膩,少女偶爾會拉一拉肩上向下滑落的布料,兩頰尚未完全脫去的嬰兒肥隨著少女吃東西的動作一鼓一鼓。
“嗬”完美的薄唇溢出輕笑。
繞是再小聲還是讓聽覺靈敏的沈搖星聽到了,她嘴裡邊嚼著邊抬頭望向二樓,看清來人客套了一句:“明月公子你吃了嗎?”
沈搖星不知道,她此刻在男子眼中是何等模樣,寬大到不倫不類的衣裳像一堆禾杆,少女則像一隻未成年的幼獸,在禾杆堆裡仰頭,晶亮的眼睛瞪著他,對他嗚嗚叫著。
倒是有幾分像他以前養的那隻狐狸,不同的是,那狐狸從不敢對他露出尖爪。
沈搖星覺得樓上那變態很不正常,特彆是現在那眼神,不像看人的眼神,瞅得她有點火大。
見男子久久不應,沈搖星撇撇嘴,低頭繼續夾菜,嘴上不停:“明月公子今日離鎮不必帶我,我打算就在這等我那兩個朋友,至於你借我的那一兩銀子,你直接與我說你在京城呆的地方,我到時候叫人送過去給你。”
等她再抬頭時,男子已經站在她麵前,沈搖星一激靈,喉嚨來不及咽下的飯菜差點把她嗆到。
看來這人輕功不比她差,跟個阿飄似的。
男子動作優雅的坐在她對麵,墨色的長發與雪色的衣袍顏色反差強烈,他倒是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杯茶,飄在杯口的白煙被吹散,男子抿了口熱茶,輕聲道:“明月倒是不急,這兩日趕路早有些乏意,便在這鎮上歇息兩日再啟程也不遲。”
少女咀嚼的動作僵住,而後似毫不在意的“哦”了一聲。
麵上平靜無波的沈搖星此刻內心猶如哪吒鬨海。
乾!還要和這變態多呆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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