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搖星腦海中天雷滾滾,眼睛幾乎都要瞪出來。
此刻手中她曾最愛的一件肚兜就如同一塊燙手山芋,灼得她幾乎捏不住。
這人為何會有她的肚兜?
答案已經不言而喻,原本沈搖星還以為是阿敉那孩子偷的,本想著日後也沒機會再見了,也就罷了,誰曾想原來偷肚兜的疑犯一直跟在自己身邊。
且還換了一幅容貌接近自己。
想到這沈搖星一陣頭皮發麻,她瞄向床榻上仍舊昏睡的人,心裡那叫一個難受,這要不是今日出了這麼個意外,豈不是要叫他得逞!
平日瞧著人摸人樣的,私底下竟有這般鬼畜的嗜好。
沈搖星著實想不明白,這麼個傲氣到目中無物之人怎會看上她?
定是瞎了眼。
三觀儘碎的沈搖星頭疼不已,扶額間忽然想到另一個嚴重的問題。
這人拿著她的肚兜......莫不是做了些甚兒童不宜之事?
一想到這個可能,沈搖星整個人都要裂了。再顧不得其他,臉色難看地跑了出去。
......
江明月醒來已是一個時辰後。
伴隨著睫毛微微顫動,他緩緩睜開眼眸,朦朧的視線在觸到房梁瞬間清醒,下意識看向床邊,在沒見著那想見之人時他失落了一瞬。
下一刻房外便響起了輕微敲門聲。
以為是那人,江明月眉宇間顯露悅意,撐起還有些發軟的身子靠坐在床頭,抬手整理了下略微淩亂的墨發,軟了嗓音輕道:“進來。”
房門被推開,進來的卻不是他心念之人。
小尼姑手裡捧著個藥碗,站門口瞅了眼屋裡頭的人,也不敢貿然進去,琢磨了會盯著藥碗道:“施主你醒了,這是師父讓熬的藥,喝下去身子會好許多。”
單是這句話她便在路上練習了好幾遍,先前不覺如何,如今對人說出來反倒有種怪異感。
小尼姑眼巴巴盯著碗中褐色湯藥,心裡即緊張又害怕,總覺得這生得宛若謫仙一般俊美的男子很是可怖。
江明月眸中光芒淡去,煩悶充斥了心口,他似有不甘,往床榻邊傾了些身子不斷打量著她身後,確定那人真不在時,眉眼徹底冷了下去。
他攥緊了被褥,喉嚨像是被甚堵住般難受:“與我一起來的那人呢?”
他如今都已經這般模樣,她竟是連看都不來看他。
煩悶的心口泛起絲絲委屈,江明月冷眸死死盯在女童臉上,手指“撕拉”拽破了被褥。
小尼姑被聲響嚇了一跳,小小的身子怯怯地往後退了些,黑黝黝的眼珠子看了他一眼,小聲嚅嚅道:“那位女施主已經離開了。”
男子美眸微眯,似有些不敢置信:“離開了?”
“嗯。”小尼姑點頭,捧著藥碗,腦袋瓜子裡想著少女臨走前與她說的話,如實與他傳話道:“那位女施主說施主你有的是本事回去,所以她便與另外一個施主先離開了。”
女童聲音清脆軟糯,在門口維持著乖巧捧碗的動作。
江明月沒再看她,低喃重複了女童的話,一時不明這到底是何意。
以他對那人的了解,哪怕不來看他,也應當不會拋下他自己離開,更何況方不久他還遇到那般事,身子正虛弱著。
江明月眉頭微擰,睇了門口的身影一眼:“她當真這般說?”
小尼姑用力點頭:“出家人不打誑語。”
江明月淡淡收回視線,在女童離開後陷入沉思,忽然他抬手摸向置於懷中的那塊布料,卻摸了個空。
心驀然一緊。
想起女童方才的傳話,他臉上血色儘褪,吐息微亂間從未有過的慌亂無措席卷而來,盤旋在心頭久久不散。
她......是知曉了嗎?
江明月抬手掩住自己的雙眸,大腦空白一片,心慌得不知該如何是好。
那人知曉他拿了她的私物,定會覺得他是一個淫.蕩不懂自持的男子罷......
試問一個女子又怎會願意娶這般不堪的男子。
江明月徹底失去了以往的冷靜,倏地掀開被褥下床,快步出了寮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