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土路上,一輛簡奢的馬車正緩緩行駛,馬車內少女手扒拉在窗口處,秀氣的眉頭微擰,時不時舔一下紅嫩的嘴唇。
因如今是三人啟程,趕馬車的任務自然而然地落在了白煞頭上。
孟辛夷抱著雙臂靠坐在馬車門的位置,抬眸瞥了眼少女,視線微低,忽然揚唇輕笑:“你這嘴昨日是被蚊子咬了還是如何?怎這般又腫又紅。”
沈搖星眉頭擰得愈深,抬手碰了碰嘴唇,心下也很是鬱悶。
因為這事她一日下來都有些精神恍惚,對昨夜發生的事思來想去,到底是做夢還是真的?腦中對當時的情景隱約模糊,叫她愈發無法確定。
可嘴上的痛感又像是在證明昨夜的真實性。
那人......真的三更半夜跑來強吻了她?
腦海中不可控製的想起那朦朧間的旖旎感,以及男子病態享受的麵容,無一不在提醒她昨夜事發的真實性。
沈搖星打了個哆嗦,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怎麼,你冷?”孟辛夷在一旁打趣。
少女神情有些呆滯,瞄了她一眼話也沒說,半個身子探出窗外。
沈搖星眯眼感受炎陽下清風的洗禮,希望能將腦袋裡那些亂七八糟的都洗個乾淨。
太可怕了,昨晚那定然是噩夢。
啟程第一天在少女罕見的安靜下結束,眼見天色臨近黃昏,三人在途中的一個小鎮上歇息了下來,打算明日一早再出發。
幾人在鎮上找著了一家客棧,剛進門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白煞打量了一圈,俯在少女耳邊小聲道:“小姐,這客棧好生怪異,怎到處都貼著黃符。”
沈搖星沒有說話,目光不動聲色的打量了四周,門口處的兩扇門各貼了一道黃符,客棧內更是誇張,牆壁桌椅幾乎都貼著一道符,連樓梯扶手處都貼了一張。
像這種符倒不是沒看過,畢竟這世界迷信的多了去,哪怕京城也是常見,店鋪或自家門前貼一張,有辟邪招財的說法。
不過像這麼個貼法倒是第一次見。
三人走到櫃台處,掌櫃是一個莫約四十左右的中年女子,此刻正低頭好似在算著賬本,手放在算盤上一動未動,等走近了才發現,竟是在站著打瞌睡。
“咚咚”白煞敲了兩下櫃麵,昏昏欲睡的中年女人打了個激靈,這才抬頭看向幾人。
眼袋黑得像是幾晚沒睡好覺一樣。
“幾位客官是要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要三間房。”白煞拿出錢袋便打算大方地丟出一錠銀子。
“好好。”掌櫃翻開帳本掃了三人一眼:“一間房十兩,三間就是三十兩銀。”
沈搖星對這房價有些詫異,要知道在京城開間上房也就十來兩銀子,怎麼這隨便一間就要十兩,這環境京城隨便一家都要比這好。
哪怕是以前在彆個鎮上都沒人敢開這般高價。
“掌櫃你莫不是看我們外鄉來的欺負我們不識價罷?”沈搖星忍不得了,雖然此次出門備足了銀兩,可按她多次經驗來說,當然是能省則省。
“唉,小姑娘你不能這麼說,我可沒有多收你們的。”掌櫃忽然彎腰從櫃台下方摸出幾道黃符,對幾人道:“三兩銀是三位住的房錢,剩下的就是這符的錢兒。”
沈搖星瞥了眼她手上的黃符,不解道:“我們要這乾嘛?”
“就是,你這客棧稀奇古怪便罷了,還要我們一起?再說,你這破符哪值這麼多銀兩!”白煞在後麵不忿地搭腔道。
“唉”掌櫃歎了口氣,這才幽幽與她們解釋:“我們鎮上近些日子都不太平......”她瞟了眼牆上的黃符,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道:“很是邪乎!”
邪乎?
“哦?怎麼個邪乎法?”這時一旁的孟辛夷來了興趣,睇了眼中年女子手上的符,饒有興趣道:“莫不是還想編了故事哄騙我們買下不成?”
“欸,姑娘你可不能這麼說,我做人向來堂堂正正哪能做這種勾當!”掌櫃似乎有些急,抬手便是指向一個方向:“你們進鎮時沒看到貼那的告示?我都是為你們好,不買便不買到時出了什麼事兒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兒了,可莫要怪我沒提醒你們。。”
告示?
沈搖星扭頭問白煞:“你有看到嗎?”
白煞點頭:“有的小姐,告示說是這鎮上有什麼臟東西,進鎮的人都要買符防身。”
“對了對了”掌櫃連連搭腔:“你們也不能怪我收太貴,實在這符賣的貴,這可都是大師開過光的,靈得很!帶上了什麼妖魔鬼怪都不敢近身。”